第八章挑拨
“短命鬼,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却是拿折扇的小子揪住了房宽的胸口,想将他提起来,可两人身形差不多,都是半大小子,怎提得动?只得恼羞成怒地推了房宽一把,小虫子扶着房宽的后背,终于没让他摔下去。
小虫子依旧是佝着身体,却是一把将房宽拉到了身后,挡在了房宽和那人中间,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宽大的衣袖也遮不住那颤抖的瘦弱手臂。
“你这贱奴,滚开。”
小跟班也冲了出来,推搡着小虫子:“贱奴,滚开。”
任两人怎么推搡谩骂,小虫子仍是佝着腰挡在房宽面前,两人身后的小太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互相挤眼而后佝着背静候着,只要他们的主子不受到伤害,其它的便随它去吧。
看来是自己猜错了,还以为晋王是那个小跟班,按照房宽的理解,一字王之中,齐晋周魏秦赵算是最高级的王爵,不过历朝亦无定数,猜错亦不算太意外。
“你是晋王?不好意思,搞错了。”房宽将小虫子推开,可是推了一下却发现推不动,只好从后面露个头出来。
晋王瞪着房宽没有说话,小跟班齐王有些将信将疑地上下扫视着房宽:“宽哥儿,你真不认得我们了?”
“你才是齐王?”
那小跟班点了点头:“宽哥儿真记不得我们了,走吧,这样没意思。”
晋王却是伸着折扇指着房宽:“短命鬼,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本王要选封地?”
小跟班似乎一下子没了兴致,拍了拍晋王的肩头:“介哥儿,他都没记忆了,欺负他有损咱们的威名。”
晋王却是不信,一副不把房宽胖揍一顿绝不罢休的样子:“泰哥儿,他多半是装的,以前他就打不过我们,像这贱奴一样懦弱,骂他打他都不敢还手。”
“以前有源姐儿护着他,如今看他这样子,也是有些可怜,便算了吧,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虽然这句很不中听,不过好歹还算是有点良心,房宽对他倒是不那么厌恶,至于这个叫房介的晋王,看样子以前没少欺负以前那个房宽,如今还不依不饶的样子,到底是有多恨房宽?一个九岁的孩童,至于这么招人恨?
“没事了,小虫子,让我来吧。”房宽终于是将搭在面前的小太监推开了,“房介是吧?所谓立嫡之争,其实不是诸子之争,而是诸家之争。晋王如此强势,想来是势在必得,看来你的母家来头不小啊。”
“你真不是装的?”晋王房介终于将扇子放了下来,眼中仍旧是有些不信。
“宽哥儿,我的娘亲德宜妃和介哥儿的娘亲淑妃都出自河东安邑薄家。”说完,房泰又拍了拍房介的肩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看他啥都不记得了,这样欺负他,还不如回去欺负一条狗呢,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争太子?还是去找适哥儿玩吧。”
房宽知道这个“玩”字的深意,河东安邑薄家,什么来头?
见房宽眼中的迷茫,房介终于是相信了:“确实,你看他那傻样,连薄家都不知道,宫中宜妃、淑妃,朝中左相,刑部尚书、吏部左侍郎、户部右侍郎皆出自薄家,六部之中更是大小官吏无数。”
“你我既然是兄弟......”
“谁和你是兄弟?你也配和我做兄弟?”
“晋王说的是,某只是有句肺腑之言,晋王就当我是在放屁吧。”
“那还差不多。”
房宽有些想笑,却还是装作正色道:“以前的事,我已经记不起了,若是有得罪两位之处,还请见谅,晋王与齐王皆有世家作后盾,想来太子之位非两位莫属。”
房介昂着头:“那是自然。”
“只是这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不知二位如何打算?薄家、你们的父王还有太后,喜欢张扬一些的太子,还是沉稳一些的太子?薄家之外朝中可还有权臣,他们欲扶持谁?”
房宽抛出的几个问题让房介陷入了沉思:“有几分道理,薄家之外,只有那死胖子的窦家有那个势力,但也不足为虑,只是这太子之位......”
房介转过身的时候,房宽脸上同样是一副担忧之色,不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房泰,你够狠,一直以来我以为最大的威胁是那死胖子,没想到你竟然装得这么深,哼,处处躲在我身后,装深沉装沉稳,亏我这么信任你。”
房介拿折扇戳了戳自己的小跟班,咬着牙说道:“你很好!”
房泰还在想方才房宽的话,还没回过神,便被房介推了个踉跄:“介哥儿,我没想和你争啊,你别听他挑拨离间。”
“他虽是有挑拨离间之嫌,却也说得对,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你事事让我出头,表面上看是我出尽了风头,实质上却是给你挡了枪,你真狠,你娘真狠!”
“干嘛说我娘?”
“以你的智商,能想出这种鬼主意?除了你娘教的,还能是谁?房泰,从此你我割袍断义!”房介扯着衣角,想要撕下一块来,可能是衣服质地太好了,撕了几下也撕不动。
“介哥儿,别听他的,他这是挑拨离间,你听我解释啊。”
“哼,房泰,你好自为之!”房介放了句狠话,甩着手领着两个小太监便走了。
房泰急忙追了上去:“介哥儿,等等我。”
小虫子还呆在原地,房宽已经走出去几步开外了,才喊了他一句:“走吧。”
“殿下,明日奴婢怕是见不到您了。”
“说什么蠢话,他们叫我短命鬼,你就诅咒我今天晚上死啊。”
“呸呸呸,殿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
“放心吧,嘴在我身上,你能管得住?放心吧,一会儿便叫香儿去找高公公,刚才你挡在前面的样子虽然很狼狈,但还是谢谢你。”
“您是主子,奴婢就算是死,也得挡在殿下前面。”小太监竟然红了脸:“当不起殿下的谢字,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房宽停下来,看了看他:“大家都是父母生的,你保护了我,我便应该谢你。”
房宽还在宽慰小太监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那不和谐的声音:“宽哥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