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祈福)

清早,唐虎跑完步上楼,每天早起跑步,是唐虎坚持了七八年的习惯。

在进单元楼的时候,看见大厅中一对扭打在一起的男女,当女子看到门外的唐虎时,眼睛一亮,奋力挣脱男子拉扯,朝门口跑来。

唐虎闪身躲开,却如同被什么东西拖曳了一下,须臾慢了些许,手臂被撞开的单元门把手给划出血痕。

“老婆,我真的是你老公,你跑什么……”

“你根本不是我老公……”

大腹便便的男子在后面追,气喘吁吁,女子撞开门后,跑的飞快,看到唐虎时,匆匆点头,一瞥而过。

“见笑了,和老婆吵了几句嘴,就变成这样子喽……”

大腹男子跑过来,满怀歉意地对唐虎解释道,当看到受伤的手臂后,瞳孔微缩,从兜里掏出几张红色大钞,一股脑塞给唐虎,歉意说道:“真对不起,这点钱就算给你的医药费了,不好意思,替我老婆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唐虎并未拒绝,从男子手中几张中抽出一张,说道:“这点就够了……”

看着离去男子湿透的后背,唐虎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上楼回到房间,酒精消毒后贴上创可贴,处理好伤口,经过淋浴吃早饭,唐虎坐在阳台上,头脑放空,开始日行一次的冥想。

不知为何,当他一闭上眼,脑海就闪现出稀奇古怪的画面,撞车的白裙女子,飞落的汽车,腿疾骤好的房东大爷,追逐的夫妻二人……这些画面在他脑海翻江倒海,搅闹的他无法放空心神。

“他根本不是……昨天……”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始终无法静心的唐虎睁开眼,看到楼下一位女子被小区保安护在身后,头顶“开了天窗”的男子被三四个保安围住,不让男子接触看上去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女子。

还是那对夫妻!

唐虎看眼时间,无心关注他人生活琐碎,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十分钟后,拎着一个干瘪背包的唐虎下楼取车,收拾来收拾去,包里不过多了一个充电器,两万现金,外加些许零碎东西。

开车出小区的时候,一辆警车靠在路边,还有类似电视台记者的车辆,唐虎猜想自是小区保安报了警,夫妻闹到这一步,也真的是……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逝,想到即将要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唐虎身心感到一阵无形的舒惬。

唐虎老家,是在与沪市相邻的浙省,两地车程不过二三百公里,稍微开快点,到家还能赶上吃中午饭,因此唐虎也并不着急。

一路畅通无阻,唐虎车速始终维持在100码左右,时间一长,自然有些乏倦,看眼导航,离最近的服务区还有十余公里,唐虎就打开了收音机听歌提神,以防疲劳驾驶。

在唐虎车前,是两辆拉着严禁烟火的大型油罐车,唐虎打起转向并入超车道开始超车,从后视镜中看到被抛在身后的大车,唐虎的心蓦然“咯噔”一下。

一大团明亮火焰诡异地从油罐车喷涌而出,从后视镜中看,半边天都骤然明亮起来,紧接着“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唐虎耳膜生疼。

无数的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火流光,像燃放了一地的大型焰火,绚烂无比。

“这……”

唐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吓的心脏剧烈抽搐,若是他再晚一分钟超车,或是选择不超车,后果真的无法想象!

“喂,120,沪浙高速路段有车辆发生爆炸,估计有人员伤亡……”

“喂,122,沪浙高速路段有车辆发生事故……”

“喂,119,……”

唐虎一口气打完该打的电话后,看眼车后震碎的玻璃,心中那股恐惧有增无减。

到了服务区,唐虎一下车,便听所有人都在议论片刻前的那场爆炸,几乎算是死里逃生的唐虎自无心思,去店里买了杯咖啡,边喝边回忆刚才那场诡异的事故。

“喂,老兄,你听说了没,刚才距离……”

一位戴着眼镜的油腻胖子,自来熟地坐在唐虎对面,开始舌灿莲花,自说自话。

唐虎仍旧沉浸在某种状态中,只能依稀听见男子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是……记者……看见老兄车尾有严重……”

眼镜男依旧自说自话,甚至向陷入某种状态中的唐虎递出了一张名片。

“嗯,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刚才正在想事情,麻烦你能再说一下吗?”

唐虎跳出那种状态后,看见有人在他车后指指点点,顺手拿起桌上的名片,抱歉说道。

“你好,我是朝阳周刊的记者庞文,刚才看老兄貌似是从爆炸点开车过来的,就想找老兄……”

庞文眼睛挤出一线缝隙,笑吟吟说道。

“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

唐虎看见外面,竟然有人试图在打开后备箱,便起身冲记者庞文道了声歉,然后快速走出咖啡厅。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使满气力准备砸开损毁严重的后备箱。

“住手!”

唐虎一声冷呵,挤开围观的人群,站在自己车后。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吆五喝六?”

尖嘴猴腮的男子手里拎着一把修车用的扳手,看见有人出来制止他,一时间面子有点挂不住。

“这车是我的!”

唐虎说着,摸出车钥匙一按,轿车发出几声悦耳声响。

“是你的又怎么样……我怀疑你与刚才的爆炸有关……”

尖嘴猴腮的男子狗急跳墙,反咬一口,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无甚情绪波动的男子,心里有股莫名的忌惮。

“怎么了,老兄,我是朝阳周刊的记者……”

眼镜男庞文扛着机器挤开人群,冲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

男子一看有记者采访,当即脸色大变,灰溜溜地挤开人群,逃之夭夭。

“老兄,这一招好使吧……”

庞文冲唐虎眨了眨眼,有点无事献殷勤的意味。

“走,请你喝杯咖啡!”

唐虎笑道,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

“得嘞……”

庞文自然明白这是给他采访的机会,喝咖啡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咖啡厅。

“爆炸当时,你距离爆炸地点有多远?”

“差不多二三百米的距离……”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唐虎回答着问题,视线一直在留意外面的情况,那个尖嘴猴腮男子给他的感觉,有点诡异。

突然,唐虎看见外面有个男子远远冲他咧嘴一笑,同时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

手里闪烁着明灭星火的烟蒂落在地上。

“轰隆……”

一大团刺目的光亮夹杂着巨大的声浪瞬间波及开来。

无数的火焰咆哮着,嘶吼着,将这一片地域活生生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