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雪“嗯”了一声,没有接茬。
我又没话找话地问:“你为什么和我们来这儿,不害怕吗?”
九月雪抿着嘴笑了笑说:“不是有你们呢嘛,我怕什么。”之后又解释道:“我是个作者,准备写本灵异小说,听洪明哥说你们要到这里探秘,就一起来了。”
我恍然大悟,心说这姑娘的胆子也够大的了,这就敢跟着来!幸好我不是坏人,要碰到心思下作的还真不好说。
接着又听她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洪明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碰到那个了。”
她说得很是隐晦,我却秒懂了。仔细地想一想,从一入大宅开始胖子似乎真的有点不太正常,但我却没说,而是故作平静地说道:“你想多了,他平时就是这个德性。再说这世界上哪里有……有那啥,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九月雪抬眸瞅了我一眼没有反驳,她的表情却告诉我她并不认同我这个说法。
失去了共同的话题,我们俩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沉默。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她所在的小区。
我目送她进了楼门,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这个时候母亲早已经睡了,我没有惊动她直接就进了屋。躺到床上顿觉得四肢酸痛,就像散了架子似的。没一会的工夫我就睡着了,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又去了大宅,在宅子的某一处我找到了一个去地下的入口。我一阵兴奋,果然像赵洪明说的那样,凶宅竟然还有负一层。
里面白骨累累,发着幽幽的绿光。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就一直往里走,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段时间之后,我又发现一道和之前一样的地下入口。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发现里面有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女子,正对着墙壁唱着戏。她声音娇柔,唱的颇为婉转动听。听到我走进来,她慢慢地回过了头,说:“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然后就迈着云步,一步三摇地向我走过来。面对着这张陌生的脸,我竟然点头说:“是,我来了,你跟我走吧。”
她轻轻地伏在了我肩膀上,抽泣着说:“晚了,我走不了了。”随后猛地倒退了一步,惊恐地说:“你不该回来,这次你来了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我纳闷地问:“为什么?”
她脸色一变,厉声地说:“因为……”
“为什么,快说!”我心里发急,又加大了音量问了一句。
她一下子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好像异常地痛苦。我赶紧上去拉她的手,她的手臂却突然掉了下来,暗黑色的血液溅了我一身。
我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上午十点了。
我呆呆地看着时钟,脑袋里仍想着昨晚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那个女人的样子就像镌刻在我脑袋里一样,到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怎么会梦到一个这样的女人?要梦也该梦到九月雪啊,我怒骂了一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身体刚起抬起一点,就觉得大脑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四肢更是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摇晃了两下我又躺了回去,手往额头上一搭,才知道自己发烧了,而且还相当地厉害。
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买点药送回来,又放弃了,我怕她替我担心。
没一会儿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我妈已经回来了,把我叫醒的正是她。
“咋烧得这么厉害?”我妈着急忙慌地拿了水和药,几乎是用灌的给我喝了下去。我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顿时清醒了。
“妈,我没事,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一张嘴我也被吓了一跳,这嗓子哑得简直跟破锣似的。
我妈就更慌了,扶着我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赶紧穿衣服,妈带你去医院。”
都夜里十点多了,我哪还能再折腾她。便撒着娇道:“妈,我真没事,可能是睡热了,喝点水就好了,你快歇着去吧。”
我妈半信半疑地看了我半天,又去给我倒水。喝完水嗓子果然舒服了不少,见我声音变过来了,她这才放心地走了。
看着我妈日渐憔悴的背影我不由心头泛酸。我是个单亲家庭,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妈一手操持,现在正是该帮她的时候,我却始终沉迷在网上!
越想就越觉得愧疚,我急迫地摸出手机,准备把斗鱼的号给注销掉,但在我看到直播的录像时手又停住了。
都说摄像头能拍到鬼魂,尤其是在夜里。我就想看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眼睛瘸了还是真有什么东西。
第一个画面就是上车的时候,我显摆一下我的装备。然后就是接了九月雪,再接着就是那个让人遐想的长镜头,看着里面的评论我的脸顿时比刚才更热了。
再下来就是我最关心的,胖子进去了里边,我和九月雪跟了进去。视频里的破桌椅反比真实所见更加的恐怖,我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拉动了进度条。画面停在了我和九月雪将要进去的地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灯光一闪,我的手机向墙后照去,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当时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在此时摄像头里竟清晰地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就站在墙角的位置,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看着我和九月雪!
我顿时手足冰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人影,仿佛他也能看到我一样。
人影有点胖,体型和胖子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道影子太过虚幻,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这……真的是鬼?还是胖子本人?
我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和不安,把录像倒回来又看了一遍,并不断地问着自己。这种发现已经彻底地颠覆了我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