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诗曰:玉蕊天中树,金闰昔共窥。

落英闲舞雪,密叶乍低帷。

旧赏烟霄远,新欢岁月移。

今来想颜色,还是忆琼枝。

王仁听得小厮来报,是自己妹子急招。欲走还留之际,薛家长子薛蟠挤了进来:“哥哥,一起走成不?”

王仁看他身上灰扑扑几个脚印,就说到:“又是被谁戏弄了?怎么总欺负你。”

一个王家子斜着眼说道:“王仁,要走就走,他的事不用你管。愿赌服输的事情,你要替他挡帐吗?”

王仁一缩脖子不敢言语,薛蟠恨恨的说道:“一家的王八!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出门别落单,小心大爷我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王仁的小厮是个有眉眼的人,看着自己的主子上不得台面,就又催了一遍:“快回去吧大爷,薛大爷也一起去吧。我听着平儿姐姐念叨着也要找你呢。”

薛蟠虽然只有十四,可是块头不小。提着两个拳头说道:“甄老三,老子今天在你这里吃的亏,改日再报。回头我设个赌局,输了的脱衣服,光着腚眼子回家,你们可敢?”

一群人哄堂大笑,甄瑺淓无奈言道:“薛呆子,你和王家子弟打赌干我何事?我一个圣人子弟,岂能和你赌斯文。去休去休!回头让你娘回娘家哭去,不就给你报仇了。”

薛蟠瞪着牛眼喊道:“哪个龟孙儿才回家告状。等着我回来!”

闹哄哄,两个人结伴坐车回家。王仁劝他:“你呀,心眼就是实。输了多少次,怎么不长记性。”

薛蟠嘴里嘀嘀咕咕:“回家又该被娘骂了。唉~~~娘老子好糊弄,偏偏有个妹子实在是骗不过去。”

王仁也苦笑不迭:“一样一样,我那妹子不也是如此吗?”

两个“苦命”的哥哥垂头丧气的就进了王仁的家。小厮赶紧过来引着进屋,不一会儿,王熙凤就找过来。

“哟,薛呆子,怎么这样就来了?是不是,又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们欺负你了?”

薛蟠站起来给她见礼:“让妹妹笑话了不是。没事儿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王熙凤一脸的嫌弃:“你说说你,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天天的被欺负,你还天天的往前凑。让我二姑看见了,又得哭。”

薛蟠苦着脸求饶:“别让我娘知道啊,我不和他们玩,和谁玩去?”

王熙凤转转眼珠:“别说妹妹不照顾你,现在呢有位公子正好在金陵。他呢托人情找到我家,可是我这个哥哥和你一样的不成器,没法子,只好妹妹出面喽。”

王仁一听蹭的站起来:“妹妹哪能随便见外男。哪家的小子,我去会会他。走,薛贤弟,陪为兄一起!”

王熙凤丹凤眼一瞪:“安生点,容我说完。你院里的丫鬟呢,上杯茶喝。我且与你俩细细讲来。”

......

再说李想,虽说林之孝总要他住进贾家的宅子,可他就是不愿意。在金陵国子监附近寻了个两进的小院,谈好价钱就住了进去。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学区房,高校区之类的话,林家人也听不明白。

忙忙活活的收拾好,李想开始分配工作。每人领些银子上街去闲逛,分开区域的转。哪里热闹为什么热闹,哪里有钱人多,哪里是做官的人多等等此类,务必记得清楚,说的明白,回来告诉他听。

林家人高高兴兴的出去逛街了,李想坐在屋里盘算。金陵有三多,世家多、学子多、闲官多。为何如此呢?

金陵作为副都,本身三省六部一应俱全。京城的大小衙门,这里全有相应的班底。可全是副职,这叫留守官员。

这些人最喜好的就是打听京城的消息,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不就能顺势替补了吗。

李想本来给忠信王出主意,让他利用好金陵的官。结果忠信王把他骂了一顿,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官也是他能动的吗?

他一动,别说他的皇帝老子,就是他太子哥哥当晚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不过忠信王也算看明白李想的深浅了,就一个官场棒槌。反而对他亲近了几分。

李想只得作罢,还是想着怎么从世家这里开个口子吧。王家有王希的三间铺子只能试点运行,薛家才是大头。

皇商是说着玩的?虽然只是金陵省的采办,可政府采购历来是发财的不二法门,虽说现在的地位低些,可是他有成熟的销售网络。就凭这一点,薛宝钗想待选都没门。

身份不是主要问题,而是你们家人头太熟,容易滋生腐败。让你进了宫,那皇家的买卖就要改姓薛了。别省的皇商绝对要盯死你家。

学子多就更不用提了,江南历来是文化荟萃之地。这里又有着国子监,还会缺了学生吗。这群学子也是很大的消费主力,要好好思考一下。学生都喜欢什么?嘴炮和女人应该是二要素吧。

这嘴炮好办,把报纸办过来,让他们自己打自己。这女人...总不能开青楼吧,茶楼也不行啊,要给他们更高的精神追求。女团怎么样?要是有别的爱好,男团也行啊。

正胡思乱想间,林家小厮来报,王家和薛家两位管家来访。

李想呵呵一笑,说了一声请。王家的管家唤做王可见,薛家来的是薛兴。二人皆是老成之人。上前与李想见礼,口称是奉了王、薛二家公子的嘱托前来。

李想热情相待,请过茶后,他问道:“王管家,你家公子可好?两日前匆匆相别,至今也不得见,甚是挂怀。”

王管家干笑了两声,他可是知道内情的人,一想起自家小姐的嘱咐,赶紧回道:“多谢李公子一路上对我家公子的照顾。只因他瞒着家里不告而别,所以正在家中闭门思过。还请李公子见谅。”

李想琢磨了一下那张帖子,认为肯定是这个问题,也就没多想。起身让林家人抱上几款包,让俩位管家近前来看。

“这是最近风靡扬州的货物,正是出自我手。这次来,就是想借俩家的货号,打开金陵的销路。二位都是行家,给评判一番。”

王管家心里有数,小姐早就给他看过了,以他的经验判断,一定会在金陵大卖。款式新颖,匠心独运,用料考究,这才是人无我有的好东西,早就想合作了。

薛管家则是第一次见,说不得有些吃惊。少爷倒是和他罗里吧嗦的说起,可是一来他也说不清,二来他没亲眼得见。所以半信半疑的前来见李想。如今一看到真东西,心里的疑惑扔到了一旁。确实是好货色,不愁不能大卖。

二位管家对了对眼神,心中都有了主意。接下来就要看看这小公子是何打算了?

李想也不纠结,拿出两份早已写好的契约给他们看。

先看第一份,上面写的是代理契约。约定好双方责任和义务,李想提供合格的货品,并保证货源充足价格合适云云。二位管家很快就不看了,这样无非就是自家铺子进货卖,没什么新意。

再看第二份,合作伙伴协议,又称一揽子协议。薛兴不禁问道:李公子,这一揽子是何称谓?

李想笑着说道:“不瞒二位管家,我这包不过是这个试水的玩意儿。真正的大头在后面。若是俩家愿意和我形成合作伙伴的话,那就可以看看我李想真正的实力了。”

王管家心里一哆嗦,她家小姐也是这么说的,直接和他签合作伙伴,要是能签什么战略合作伙伴更好。啧~啧~啧,瞅瞅这两个小男女哟,心都想到一起去了。我呀!还是睁只眼闭着眼吧。

“那我王家先签。”抓起旁边备下的笔墨,刷刷点点签了下去。

薛兴为难了,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签吧,怕货物不对眼。不签?王家都签了,肯定知道些什么。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回去不好交代。

李想看出了他的犹豫:“薛管家,不妨先看看东西再说?王管家,这边请。”领着两个人去个后院,一辆精美的四轮马车和一辆样式奇怪的车,停在院子中。一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正围着车修整。

“来来,我介绍一下。思罔兄,这二位是王、薛两家的管家。王家就是那位贤弟的那家,薛家就是紫薇舍人的后人。二位管家,这位林家远房的长公子林希林思罔。”

(血腥和希望二位君子,请上座。)

见了礼后,李想对二位管家言道:“林兄现掌管着车厂。日后他可是要常来常往,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薛兴两眼放光的盯着林思罔:“林公子,那是何物?”

王管家也满心好奇的过去摸摸:“这莫非也是车?用什么来拉呢?”

林思罔挺直了腰板说道:“二位,这四轮车不甚稀奇,能买的非富则贵。我要仔细说说这辆人力车!我家李想贤弟真是奇思妙想,让我叹为观止。来来来,你们上座,我带你们跑一圈。”

哪能真让他拉车,早有车夫准备好了,请二位管家坐在一辆车里,车夫轻轻抬起车把,“当郎朗”一阵车铃响起。在他们的惊呼声中,稳稳当当的围着院子转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薛家签了!”

李想哈哈笑着看他们绕圈,大事可成。

薛府,薛家小姐薛宝钗手里拿着个包仔细的打量,好一会儿才隔着门帘问道:“咱们家能仿制吗?”

“回小姐的话,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外形仿制不难。难的是那些垭口拉链和锁扣。府里的铁匠都说,造出来一个可以,若是多了就保不准尺寸了。”

宝钗低头细想,言道:“想必人家也是做了防范,才敢来的。我爹怎地说?”

“老爷说少爷难得有个正路想法,且让他一试。所以薛兴管家去见那位公子了。”

“嗯~~他不比旁人。毕竟是林探花的入室弟子,想来人品不差。否则断不会收他入门。莺儿,你去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就说...就说我哥哥要拜见他,另外你再去王家,问问王姐姐的意思。下去吧。”

一阵脚步声过去,屋内安静下来。薛宝钗端坐椅子上,看着手包上绣着的一句词:任是无情也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