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月后:

坐在考场上,我看着桌子上的卷子。白花花的卷子,白字黑字,可是……完全不会!

……

“考生停笔,监考老师收取试卷……”随着经典的广播语,老师无情的收取了我的试卷,悲哀的BGM再次从脑子里面响起。我居然异常的懊恼自己没有去好好的复习!可是严肃的是,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单招的考试试卷是语数外一起考的!两个半小时三个科目,这谁做得完?我乖乖的坐在教室里,带着口罩,感觉自己的口罩已经湿透了,叶城也不再这个教室。

单招考试,由于今年的特殊原因,所以说考生不能离开考试地点。我在外面用免洗洗手液搓了下手,然后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盒饭,一双筷子,就又回到了座位。红椒炒肉,土豆丝,一个两个大指拇大(男的)的鸡腿。楼下的自动贩卖机排满了人,我才懒得去。坐在边上就狼吞虎咽起来了。我很难享受没有叶城陪我说话唠嗑的时间。

下午

我走出了面试考试的教室,感觉自己又搞砸了。回想刚才,进去抽答题单时手贱抽了个最难的问题,回答得我好几次语塞,和三个监考老师大眼瞪小眼。

“完了,完了!下学期还得和班主任见面!”我抱着头,失落的说,同时走出学校“我这次绝对凉凉!啊啊啊!”

学院门口,早就已经完事的叶城蹲在地上等着我。

一个多月多左右后,我不可思议的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这……这次算是保底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属于我的通知书,黄底黑字!错不了!我拿出手机,在那个学校的官网看着,我的丑照下面一个大大的“已录取”三个字。“呜呼!”我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又严肃的坐下去,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通知书。其实考试完毕一周左右就可以看录取通知了,但是当时我胆小完全不敢去看,结果……

“诶——咦?”叶城在我耳边惊奇的叫着。

“啊呀!啊呀!别在我耳边乱叫。”我推开他的头,不满的看着他。

“我和你一样的通知书诶!”叶城拿出和我一模一样的通知书,哎!这混蛋,填报的是和我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我还以为他在另一个学校或者另一个专业。毕竟我这个分数线不是太高。“我就说你属于那里吧!”叶城在我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

“好啦,好啦,高兴的事情等我们在一个寝室再说吧!昂~”我推开他,把他推出我家门口,“过两天记着约我去踢足球昂!”我一把关上了大门,门外想起了叶城的声音:“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啊!”

“爬……今晚上我在家自己庆祝。”

“好好好,那今晚可没有你的分哦!”声音渐渐远去,我一个人几乎蹲坐在已经生锈的大门下面,夕阳被身后的围墙遮住。真是的,叶城和我十二年同班同学了,还来三四年?天呐!

归来的老鸟在昏红的天上叫着,发出“哇,哇”的叫声。这是我不认识的鸟。那只鸟是独自在天上飞,我家里也是空无一人。“一只鸹子叫丧,两只鹭子叫病,三只雀子叫喜,四只五只六只没编出来。”这是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夏天的晚上编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喜欢穿条内裤往外面跑,现在可没有那个脸面了。家里空无一人,我算是一个“孤儿”,在我刚刚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在工厂上班被重机碾死,而母亲……呵呵,早就没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本来打算搬到我姨娘家里去了,可是碍于转学困难,无情的人们就单把上初中的我留在家里,每个月如同施舍一般的寄给我几百元,其他消费基本上靠着家人大半辈子存下的积蓄。现在……我到没兴趣去回忆我这个所谓的悲惨故事,这就宛如一个傻子在讲述自己如同肥皂剧一般都人生一样,不但浪费口水,还令人唾弃。我也不太喜欢和别人谈论家里的事情,如果当时没和同学打架的话——初中老师直到毕业都不知道我是个孤儿。

家里许久没有打扫,叶城和东叶倒也经常来扫,不过作用很小,但也不是没有,我也没有打扫的习惯。“都留着该多好。”我冷不丁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将自己所熟悉的改变,这的确不是我的作风。事实却喜欢与你背道而驰,在你坚持自己所熟悉,所喜欢的一切时,事实与现实却与你渐行渐远。人是会改变的物品也是,但是记忆不会,它永远刻在人的脑海中,人就算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他记忆中的一切。每次人们发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就会做出最不愿意做的改变,人果然还是在变化,变好、变坏?总之人就是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弯弯曲曲的写着自己的生平雨历史。或许它油腻不堪;或许它破烂不堪,但是在回望时,这仅仅只是自己写下的故事,光荣事迹也好,黑历史也罢。在一本书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转折,而那个转折不单是自己最不愿意做出的选择,也更是下一个点的光荣史诗。

只需要改变已改变的,不变的还是终究不变。

今晚上就吃元宝吧!

元宝,也就是水饺。我不喜欢吃汤圆,因为黏糊糊的,反而水饺成了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我切开一朵白菜,剁成末,和肉一起用搅拌机打成糊状。饺子皮到不难做,和面,擀面。我轻松的把一张张饺子皮放在蒸盘上面。炒一下馅料,捞起来合着盐搅拌。不停的搅拌、出水,馅料逐渐露出喜色。一张、两张……一个个元宝摆在了蒸格盘上。“饺子……骄子——交子”细细碎语从我嘴里随着一个个饺子说出来,可能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自言自语了多久。

元宝似的饺子跳进水里,翻滚,碰撞……

坐在堂屋的桌子旁边,手机的光稍微比长久没换的日光灯要亮一些。旁边的冰箱发出“嗡嗡”的响声,门外是邻居散步的交谈。碗里的饺子散发着热气,用筷子插一下饺子,“吱”的一声汁水从筷子边流出。“果然,还是街上卖的袋装好吃些。”我一口吃下去,馅里的白菜发出特有的味道。我记得我拿盐仔细的拌了的,但是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在嘴中弥漫。我熟练的夹起一个饺子,沾醋和熟油辣子做好的佐料。旁边凉着一碗满是汤水的拌水饺,桌前是煎饺,手边蒸笼里的是蒸饺。

迅速的喝下碗里的饺子,滚烫的汤汁与饺子皮顺着喉咙一路滚到胃里,嘴里冒着白色的热气。煎饺在嘴里发出“咔嚓”的碎响,虽然说还是有怪味,但是排除怪味剩下的味道,真的是一种特别的美味。“是不是肉加少了?”我看着滴着汁水的煎饺。饺子一个接着一个,我不想停下来,停下来似乎就会记起什么,煎饺、蒸饺、蘸料……我难受的放下手里的碗,我已经吃不下去了,碗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连汤汁,也都不剩一点。

我坐在灯影之下,嘴里喘着粗气。我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气馁,我不敢想象我之后的生活,离开我从未离开过的地方,我舍不得任何一样东西。

长夜寂静,我坐在台灯前。看着熟悉的书本,老旧的台式电脑屏幕显现出我模糊的影子。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熟悉的一切,都会离开。我可能会在那个城市里面生活,在那里参加工作,在那里结婚生子;亦或在那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

灰尘把我鼻子弄得痒痒的,我感觉有要流鼻血……我害怕流鼻血,我从出生开始运气就已经坏道极致,如果说我是女生还好,可是我是个男的。我们家族一个特别的遗传病,传男不传女……其实女的也有几率,但是男的是绝对会遗传的。我爷爷是得口腔癌死的,鼻炎并发的的口腔癌。我奶奶说是抽烟过度导致的,他死得早,才四十多岁就没了。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妈妈。我的运气可能就是遗传她的,她是几姐妹里面唯一一个遗传了爷爷的病的人,死时三十二,鼻癌。她运气不好,可是她搭上了一个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我老爸。当时生我的时候,一边用劲把我生下来,一边吐血。医生说是当时医疗条件不好,于是我爸爸就把所有的心思花在了鼻子上,果然我家族遗传的鼻炎还是长在了我身上。如果说照料的好,过了二十没犯病,那我就是我们家族唯一一个可以长寿的男人了。好在我已经快20了,就在后年。

我们家族向来都是命短。

我拿起一本书:《夏洛的网》,这是我最喜欢的书,里面的故事总是让我无法忘记,我可能是威尔伯,也可能是夏洛,两者都是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总是被保护。放回书架,《尼采的生存哲学》、《圣经》、《理想国》、《宪法与刑法大全》等等。我的书籍杂七杂八的,但终究还是学到了很多。正如尼采所说:“凡能吸入我著作中气息的人,他就知道,这是高岗上的空气,是使人精神焕发的空气。一个人必须加以培养以适应这种空气,否则他就会有受寒的危险。”我不知道我能否适应作品中的气息,但是古今中外的书籍的确让我学到很多,我说不出来,但是却铭记于心的道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更不是照着别人的脚印蹒跚前进。那条路虽然已经得以实践,确乎不是属于自己最合适的路。自己的路,总是别人眼中最好的那条路,何必相互眼红对方?

“我们飞得越高,我们在那些不能飞的人眼中的形象就越渺小。”这是我映像最深刻的一句。人人都是普通人,但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我们愈是发展我们的闪光点,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愈平凡,暗淡。“光芒已经遍布全身,谁会注意眼中的阴暗?”我拿着《尼采的生存哲学》,看着蓝色的硬纸板封面。《飞鸟集》和《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死去》叠放在书桌的边缘。

“生命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寂寞是一种心的疾病,单独是一种治疗。”

我将破茧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