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往昔是非·虚假的天选之子

“霍伯特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家的乔斯琳真的可以跟随您学习吗？”

325年前夏天的某个早晨，乔斯琳本想如同平时那样直接去上礼仪课，来自不远处会客室的一段话却猝不及防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没有一丝迟疑的，乔斯琳旋即停下脚步，并下意识靠近了几步，试图听到更多的后续情报。

“是的，利福德卿，99%的水元素亲和以及那份远超常人的庞大魔力容量。如你所见，令嫒是我这么多年下来见过的天赋最优秀的孩子，我不想因为那些刻板的规矩而错失这么个优秀的学生。所以，虽然很冒昧，您可以让我教导那孩子吗？”

不同于先前那道声音，另一道声音的主人便是以一种乔斯琳无法想象的恳切情绪，对她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利福德家的主人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一刻，乔斯琳忘了本应该遵循的礼节，也忘了本该去参加的礼仪课，生怕父亲拒绝水之贤者提议的她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情绪，一把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真诚请求道：“不，父亲大人，我愿意，请让我成为霍伯特大人的弟子吧，拜托您！”

“乔斯琳，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突兀闯进来的女儿，利福德家主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旋即便堆起笑容朝着位于对面的中年人深深鞠躬道歉，“抱歉，霍伯特大人，小女不才，让您见笑了。”

“不，利福德卿，我想我们的小姐能够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水之贤者连忙拦下利福德家主的道歉动作，继而将目光慢慢放在了位于会客室门口，小心翼翼站着不敢进来的乔斯琳身上，“对吧？我们水之北区未来的小魔法师。”

“可是我刚才做了很失礼的事情…”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相信你的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第一次错误而苛责你，”面对门口处那个依旧不敢上前的小女孩，水之贤者不禁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小女孩跟前，微笑着蹲下身去征询小女孩的意见，“那么，我们的小姐，请问我可以做你的老师吗？”

“当然可以！”

乔斯琳小心地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立于她身前的贤者大人，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父亲此刻的表情，最后还是在贤者大人脸上那抹温和微笑的鼓励之下，鼓足勇气，重重点头。

“好，那么接下来就请你多多指教了，乔斯琳小姐。”

说完，水之贤者便是从他的空间手环中取出一条泛着浅浅蓝色光晕的宝石的挂坠，动作轻柔地系在了乔斯琳的脖子上。

“我…我这边才是！请多指教，霍伯特老师！”

于是，从这天起，沉寂了一百多年的利福德家迎来了一百年多来又一个被水之贤者挑中的天才小孩。乔斯琳也随着收徒手续的圆满收尾，成了水之北区众多孩童中羡慕，憧憬的对象，更有甚者给她灌上了‘天选之子’这一头衔称谓。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件好事，她的父亲也会随之改变以往对她的严厉态度，谁知，事与愿违。她的父亲非但没有因此改变态度，反而变本加厉地严格了。

终于，在乔斯琳正式成为水之贤者弟子的一年后，一直埋藏在两人心底里的矛盾正式激化了……

“你觉得你是天选之子？不，这些都是大家希望让你看到的假象。你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天选之子，霍伯特大人也根本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大公无私！”

“怎么会，霍伯特老师明明说我是他那么多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个，他还说，只要我今后的表现出色，将来完全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成为…”

“你懂什么，如果他真的打算把你培养成未来的水之贤者，那他就不会让你的天赋埋没在那些毫无意义的集体课程了！”

“抱歉，父亲大人，是我失言了。”

看着面前怒不可遏打断她说话的父亲，原本还想替自家老师说几句话的乔斯琳顿时没了底气，轻声道歉了句，就心事重重地退出了家里的书房。

是的，她无法接受自己所崇敬的老师也会存在那样阴暗和不光彩的一面，她更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一个与自己老师相谈甚欢的家族族长背地里竟会说出这些有损家族名誉的事情来……

离开书房的那一瞬，乔斯琳再也不堪强忍情绪所带给她的重负，无视路过女仆对她不要在走廊上奔跑的温言劝诫，带着她几近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低头快步跑出了书房所在的楼层，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起居室。

“小姐，您在里面吗？该去上课了！”

只是，残酷的现实却没有给她多余的情绪调整时间，在她好不容易回到卧室没多久，一直负责照料她衣食起居的女仆就不近人情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然而，乔斯琳没有回应，更不想回应。

“小姐？”

女仆试探性地抬手再次轻敲了三下门，继续询问道。

和之前一样，门外的女仆依旧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咚咚咚～

敲门声仍在继续……

不知过去几个来回，女仆的执着成功动摇了乔斯琳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抱歉，柯里娜，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没有更多的回答，乔斯琳只是竭尽所能地压抑着喉头的哽咽音色，隔着门，言简意赅地回答那个依旧恪尽职守并中规中矩守候在门前的女仆。

“好吧，小姐，请您好好休息。”迟迟等来回应的女仆柯里娜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正想暂时离开，她又停下脚步，好心地隔着门补充了句，“不过不要忘了去上课哦，我的小姐，下午是霍伯特大人的魔法实践课。”

“我知道了，退下吧。”

乔斯琳点头应下，手中则是在昏暗的环境之中慢慢凝聚起蓝色的魔法元素，并将那团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能量团凑近身前，借此慢慢驱散走此刻交织在她心里的种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