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洋

“当我沦落到大海之中”

一望无际的渺茫,危机四伏,冷冷的海水,浸的皮肤有些刺痛,眼前的雾气朦朦胧胧,遮住了眼帘,黑色的轮廓在夜色下突显,一声声浪潮推起浪花拍打着礁石,双手划动着海面,向远处的礁石游去,激起的水花跃上发丝像清晨的露珠,落到海面又点出一条条波纹,拂面而来的海风,阵阵微凉,吹得水面有些起伏,雾气像是烦忧一样,被风轻轻的吹散。

夜空之下,海面倒映出点点繁星,月亮的影子随着波纹荡漾,一片云从海面划过,为她遮羞。冲击着礁石的浪花向四处溅落,投到海中拥抱眼前的银幕。抬头仰望,棋罗星布,如同排兵布阵的星海,映在眼睛里,透澈着进入了心灵的窗,缀满星空着的闪烁,驱散着黎明前的黑暗。

星辰大海中,一片苍茫,天海相连,好像每一颗星星,都沉到了大海里,就像一颗颗种子,闪耀着,在幽深的大海中透露出海蓝色的光。每一阵微风拂过,都摇摇欲坠般的荡起秋千,微光粼粼,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梦幻。

在礁石上,浪花的飞溅透湿着我的衣衫,海风的吹袭侵蚀着我的意志,礁石的光滑让我有些不安,用双手抱住双腿,蜷曲着身躯,侧躺在背风的一面,腿下的半身浸在水中,头发裸露在风中,伴着海面的浪潮声,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都说人死前的最后三秒,会把自己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进行一遍影像回放。

“咚——咚——”

命运的钟声仿佛在我心中敲响,身体如同掉落到无底的空洞中,失去安全感。空洞里,狭隘且寂静,不见一丝光明,慢慢下沉的身躯,像是被无形的触手抓住般,一阵阵风声在耳边呼啸,零散的记忆碎片构成一幅幅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

“叼着棒棒糖的少年,将一面红星旗帜放在自己胸前,好像在骄傲的说些什么。”

“牵着她的手,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两个孩子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咖啡厅的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寂静的午后,我也给你点了一杯。”

“古旧留声机的唱针划着唱片发出了美妙的旋律。”

“桌上的那封信寄了好久还没寄出去,我把思念都装在里面了。”

“远处的恋人,向我挥手,在虚渺的海岸上有一道红色的身影。”

“实习理发师又手抖了,我的头发该怎么办啊!下雨了,手中的玫瑰花湿了,没事!再等等吧。可你知道吗……”

“天冷了,记得戴上我送给你的围巾,上面有你喜欢图案,还有我的温暖。”

“下雪了,我的头发白了呀!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雪人。”

“我想说:来年想和你一起去看春华秋实。”

“我想你,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想我。夜里按着枕头眼睛里透着晶莹,望着圆圆的月亮,满满的都是想念。”

“樱花开了,走,带你去看,别跑那么快。在风中你的头发总是遮住你的眼眸。”

“起雾了,你在哪!”

“记得你说过那里有海洋,陆地,森林,天空……”

…………

脑海中的画面还在不断回放着人生影像,一张张开始变得昏暗,画面中,我挤在世界的角落,像个无助的孩子,远方的天际开始落幕,渐渐压低到地平线,覆盖了最后一片彩云,遮住了最后一道霞光,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线。

微声轻语:“醒醒,快醒醒,流星就要出来了。”娇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夹杂着一阵阵浪潮声,我的脸颊上滑下一丝微凉,脑海中远处的天际,开始破晓,将笼罩的黑暗撕裂,遁于无形间毁灭。

礁石上,我缓缓睁开眼睛,太阳正在从海面升起,朵朵浪花,还在拍打着礁石,沿着脸颊滴落的水珠,在平静的海面上荡起涟漪,随着光线的充足,身旁的礁石群,远处的岛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远远看去只有一颗树苗大小的绿枝种在海面上。

海洋的晨曦过后,幽蓝的海水被照耀的透明,波光粼粼,蔚蓝的天空浮起一片片白云,晴空万里,飞翔的海鸥在白云下起舞,自由自在,随着一声声鲸鸣,巨大的水柱从海面喷出,蓝色的鲸在阳光下洗涤,召唤着彩虹。

远望着眼前的美好,我纵身跃入海中,顺着暗礁向那棵树苗游去,离开礁石群后,我身陷一片幽蓝,头上白云,脚下游水,用力的划动着双臂,呼吸也渐变急促,体力有些透支,眼中的树苗逐渐变大,树苗的根部绿色葱郁,当我看清那座岛屿时,才发现那是一颗参天大树,大树的根部有一片森林,偌大的岛屿悬浮在大海之中。

如果说,那一刻我看到了什么,我会说:

那一刻,我看到了彼岸,

那一刻,我看到了港湾,

那一刻,我看到了……

如果问,那一刻我会想些什么,我会说:

我想,我会把星星装进口袋,把月亮放到怀里,把太阳融进眉间,把黑夜染在头上,把白昼穿在身上,腰间挂着彩虹,身后披着白云,手里拿着晨曦,让风带去我的怀抱,让雨为你洗尽尘埃,让我亲手为你装饰四季。

你知道吗?

“小时候我叼着的那个棒棒糖是草莓味的。”

“给你寄的那封信里面,其实是一张白纸。”

“围巾上的图案也刻在了你的杯子上。”

“古旧留声机的底面有你的照片。”

“我对你的思念,其实不像天上的月亮,而是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尽。”

“在我那漫长的三秒钟内,我看到的每一个画面都有你。”

……

还记得吗?

你曾经问过我:“如果去环游世界,最想去哪里?”

我说:“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海洋,陆地,森林,天空……”

你对我说:“那个地方很遥远的!”

那个地方确实很遥远,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方向了,正在努力爬上那座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