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哥!”砚安又催促了吴溯一声。
这短短的五分钟内,砚安只见吴溯的手指不停地在香囊上方徘徊,一副先打开但有不敢的样子。
“不行,这是白老板的东西!”
吴溯终了还是将香囊放到一边,扭头便进了屋。
“喂!”砚安气鼓鼓的用力跺脚,但显然也无济于事,吴溯猫在屋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像极了在生闷气。
顿时,屋中死一般的寂静。
……
“砚安……”吴溯的声音兀自响起,此时已是夜半时分。
“嗯?”砚安迷糊中应了一声,他早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慵懒散漫的像一只小猫。
“白老板还是没回来吗?”
“啊!”砚安猛地弹坐起来,脑子像忽的开了闸,“我把老白忘了!”
“老板已经七八个小时没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吴溯心中有些没来头的担忧。
“嗯……”砚安沉默,此刻马大哈的他也不得不考虑考虑了,“我觉得还是和那个香囊有关。”
“其实,”吴溯挠了挠后脑勺,“我也这么想。”
吴溯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全。本就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他,此时感觉脸上更是覆上一层火辣辣的红。
“切!”砚安不屑地撇撇嘴,他吴溯再怎么正直不也没拗过现实嘛!
呲——
香囊被吴溯笨拙的解开,丝布的轻轻摩擦声过后,砚安发现里面竟静静躺着一张崭新的纸条。
“这不是老板的东西?!”吴溯和砚安几乎同时惊呼道。
众所周知,白沂舟的所拥有的物件,基本不是来自几百年前自己所收藏的文物,就是近几年从愈月古玩淘得的。
然而这香囊显然之前并未被打开过,但内部确实如此崭新的纸条,这显然就是故意仿古的“文物”。
“砚安,你能看懂他写的什么吗?”
吴溯看到字条上的文字,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去翻翻自己尘封多年的字典。
因为,这些字虽然看起来大致形体特别熟悉,但是却偏偏看不出它们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砚安无奈地摇摇头。
“等等,”恍惚间,吴溯仿佛看到了他手指下有着隐约的字迹,“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你手上有汗啊?”砚安兀地抓住了吴溯的手指。
“水显纸?”吴溯愣住了。
吴溯好歹之前也是在警察局工作的,对于这种,遇见水就显现出真正字迹的纸,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快看看纸上写的什么!”砚安催促道。
“香的源头。”吴溯轻轻的念了出来。
“香的源头?”砚安的娃娃脸罕见的漏出了疑惑,“它说的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愈月古玩市场。”砚安答道,由于白沂舟常常带他去那里,导致砚安对愈月古玩的印象尤其深刻。
“那我们去那里?”吴溯问道,此时没了白沂舟定主意,他仿佛没了主心骨。
“去!”砚安圆圆的脸上透漏出一股罕见的坚毅。
……
“嘶——”
白沂舟醒了,在阴冷的洞穴里。
地面很硬,颈椎处也不断地穿来一阵阵的刺痛。白沂舟缓缓的睁开眼睛,洞穴是封闭的,但四周却充斥着没来头的淡淡幽光。
“这……”白沂舟勉强扶墙站了起来,他感觉头很晕,像是被一百多个球砸过了一样。
“你到底是谁?”
清冷的女声在空间内响起,并被周围的墙壁反复弹走,给白沂舟造成了一种身处几千年前的错觉。
“你是……柏小培?”白沂舟并不理会那人的质问,自顾自的问道。
然而白沂舟落下,等来的却并不是预想中的暴怒,而是一片寂静。
“是啊……”柏小培终于了解了这尴尬的情景。
但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此刻却略显颤抖。
“如果我要偏偏不说我是谁呢?”白沂舟暗笑道。
“那你就永远出不去了。”
“呵呵,”听到这回复,白沂舟却竟只是笑笑,“这威胁听起来太无力了。”
“无力吗?”柏小培忽然出现在了白沂舟面前,“白沂舟,你想象一下,如果你也家人尽失,无依无靠,独自存活于这世间茫茫几十年,你也会变得无力的……”
白沂舟愣住了,随即在腹中暗笑了一下应答道:
“我体验过,并且一直在体验着。”白沂舟神色清淡的说道,心中也同时暗自评论着柏小培:
还是年轻。
“你到底是谁……”柏小培终究还是没忍住,红着眼圈带着哭腔倔强的问道。
老话。白沂舟心中不住的吐槽。
“我就是我。”白沂舟说道,眼神空洞且坚毅。
他虽然想不通这孩子为什么要如此坚定的问他,他是谁。但是他却仍旧不说,也许柏小培有她自己的信仰,但他白沂舟也有。
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信仰努力,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比别人更加接近终点。
瞧,朋友,这不公平。
“白沂舟,既然你不说,那就只能等死了。”柏小培的身影逐渐模糊,“人们不都是最怕死吗?”
“死……唔嗯……”
见柏小培消失不见,白沂舟刚想张口开始例行嘲讽。但他却突然被猛地按在了墙上,嘴也被狠狠地掰开。
随后一粒圆润的药丸凭空出现于空中,并顺着白沂舟的食道缓缓滑落。
那药丸,竟是那样的清苦冰凉,让白沂舟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没来头的恐惧。
“咳咳。”白沂舟突然被松开,因为没有准备,导致他一下子匍匐在地。
“真是的,”白沂舟轻轻摸着喉结处,“也不给一口水喝,怪噎的。”
“这个药丸和迷倒你的香都是由同一种草药制成,但由于这回你是吞下去的,所以毒性非比寻常。白沂舟,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柏小培并不顾白沂舟的埋怨,只是静静地介绍草药的特殊“疗效”,认真的语气宛若一名最优秀的销售顾问。
“哎……”白沂舟叹了一口气,将姿势换成了向后靠着的样子。
他小心地把裤腿撩到膝盖以上,果不其然,由于刚才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此时白沂舟的腿已然鲜血淋漓。
白沂舟顿时一种无力感从心中弥漫出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的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吴溯,砚安……”白沂舟默念道,眼中闪过一抹短促的思念,随后却又消失殆尽。
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如此期盼着得到他人的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