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杏子,我有一个完美的姐姐,有一个生死之交的闺蜜张婧,我们从高中毕业开始就约定要一起游遍世界。
要说张婧这个死女人不仅笨还懒得可以,每次出门旅行,什么脑子都不肯动,总是一句话,“你这么厉害,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然后就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跟着我后面,哎,她真是不知道,做一份攻略有多辛苦。
马上就要大四了,我不想就这么平凡的去学校做一个老师,所以我放弃了系里安排好的实习机会,我投了简历给一家知名外企。
老姐说做白领很辛苦,职场的尔虞我诈,我可能根本适应不了,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犯错,我可不想余生过得如她一样平淡,我要去闯闯。
但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撺掇着张婧也投了简历,同一家公司,当然不同部门。
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收到了面试的回复,而且最后我们二个都被录取了。
人事部知道我们还是大学生,所以只能安排先没有工资地实习,如果努力的话,一年可以转正,我们欣然接受。
走出公司我简直是拉着张婧跳着蹦回学校的,从来没有这么雀跃过,好像这个选择就能让我们走向康庄大道上一样,未来无尽的想象正等着我们的去创造。
所以大四这一年,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非常努力,所有人交待我们的事情,都尽心尽力的完成,从小比到大的我们,就想看看,谁能先得到各自上司的认可,谁先得到转正的任命书,谁输了就请对方吃饭。
我比她聪明多了,肯定是不可能输的,事实也是如此。
一年后的6月,我先被告知去人事部签转正的合同,当然那个笨女人只比我晚了二个小时签字,不过,二个小时也足够我蹭她这顿大餐了。
晚上我们在大排档庆祝时,她问我,“杏子,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转正后咱们两个请个年假出去玩吧?”
我告诉她,才转正就跑出去不好吧?还是先安心做事,把工作做稳了才好走啊。
所以这一做就拖了两年。
两年后,二十六岁的我已经是这家公司最年轻的部门主管,而张婧也升为了分部组长,这么高兴的事情,一定是要出去走走庆祝一下的。
不论那个女人在事业上如何雷厉风行,一到出去玩上就开始赖死,说她完全看不懂攻略,所以没办法,这推迟了几年的行程还是我来安排吧。
这几年,我们都存了点小钱,所以我想去远一点,于是我定了威尼斯,叫她准备二万块,那个扣门的女人开始大喊她没有钱,要我包养她。
怎么可能没钱?就她平时葛朗台的持家状态,户头里的存款肯定比我多多了,又是在哭穷。
我并不搭理她,只是告诉她我们的目的地,同时通知她,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让她马上转七千块给我,看着她坐那嗷嗷叫唤,我心情大好,像是报了她不肯做攻略之仇一样爽快。
后来就如我所猜想的那样,那个女人不仅钱比我多,而且是错错有余,在不知不觉中,我瞄了一眼存折上的零,竟然有十几万!
我还质疑她是不是出去卖了,哪来的这么多钱,结果她指了指我们同租小屋里,我衣柜里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好吧,我决定回国后,我也要像她那样开始存钱,不再做得过且过的愤青少年了。
我们一同从出租屋前往机场,一路都能到我们奔三少女的尖叫声,从没有出过国,我们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
第一次坐国际航班,飞机超大,张婧那个乡下女人兴奋地不停拍着让我看这看那,我不想别人发现我们是土包子,也眷顾到自己快要被她打散的肩膀,于是我从包里拿出了眼罩。
旅程有十几个小时呢,我还是好好休息吧,就那个笨女人自己去发疯吧。
一下飞机又乘船辗转到威尼斯,一上岸我们就看见了来接我们的酒店工作人员,他非常友善,举着写着我俩名字的中文牌子,而且也能用中文和我们交流,一路陪我们闲聊。
到了酒店门前,那古朴的风格,让张婧不断夸赞我眼光是如何优秀,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唐杏子是什么人。
然后我们大大地睡了个饱觉,调整好了时差,真正开始了我们的异国之旅。
我们在岸边吹着海风,喝着意式红酒,晚霞中海鸥低飞去迎接路人们的投食,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片从未如此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安宁,仿佛那是对我们心灵的洗礼,我们对这次旅程满意极了。
我告诉张婧,第二天安排了坐当地特色的贡多拉。
于是又坐了一回,我们便起身回去酒店了,希望明日能赶个大早,坐上第一趟出发的小船,参观这座神秘的水上城市。
但是我们两个食言了,不仅起晚了,连早餐的供应时间都错过了。
不过我们的心态都是极好的,接受一切都是命运中最好的安排。
所以我们安心的吃完中饭,一刀刀切完牛排,细细品嚼,最后才慢悠悠走去找到贡多拉的船家,和另一对情侣坐了上去。
别说,这些船夫身手可真是了得,在威尼斯的这些细长的水巷里能轻松做到七拐八弯,带我们穿越一道道桥洞,欣赏这座欧式风格的浪漫古城。
在还剩下最后一座拱桥时,船夫提醒我们拐了最后一个弯我们就要到终点了,我微微理了理自己的太阳帽,在穿出最后这个桥洞时,我看到了坐在岸边品着咖啡男人,他也同意看到了我,我们竟然都盯着彼此分了神。
那是一个和我一样黄皮肤的东方面孔。
就好像上辈子我就认识他一样,即使第一次瞅见那张脸,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
而他也这样专注地看着我,好像他就是坐在这里只为了等着我一眼。
直到船身从他身边驶过时,我回头,发现他竟也跟着我们走了起来。
等我们下船,我看到他就站在不远的桥廊下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即使张婧小声地提醒有一个男人从船上就一直看着我们,还跟了过来,但我仍然拉着她朝桥上走过去。
看着我们走动,他也行了过来,我们两个人在路中间停下。
他开口说,“你好,我叫穆韩,你应该也是中国人吧?”
我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一点要戒备之感,微笑地回着他:“是的,老乡,你好啊,,我叫唐杏子,能在异国他乡认识,这真是缘分啊。”
然后,我和他同时握住伸向彼此的手。
那一刻,我真想说,久违了,穆韩。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