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的覃糖糖,鼓着脸。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啊,有没有地洞啊。
在大街上乱走,这是时尚之都,也是花都,法国人都很爱花,覃糖糖也很爱花。所以才在巴黎开了家花店,虽然回国了,只能把它关了。如今快四年了,又回来了。打了地市,再一步一步走到那家花店,嗯?竟然还开着?不对啊,覃糖糖明明记得是卖给要开咖啡店的,还承诺说覃糖糖来店里喝咖啡不收钱呢。
覃糖糖小心翼翼地退开门,见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很儒雅的眼镜,那个男人转过身来,那张脸,熟悉又陌生,是,师父。
覃糖糖跑向他怀里,“师父。”
师父本名叫裴陌,第一次见师父,覃糖糖万念俱灰,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江边,那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唤她,好像是婆婆,隐隐约约看到婆婆的脸就差一点,覃糖糖就掉进江里,一人一狗紧紧拽住了她,师父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狠狠的摇晃,好像失了魂。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啪!”一个巴掌,这是覃糖糖长到25岁挨的第一个巴掌。覃糖糖白皙的脸立马浮现出一个红掌印,清醒了过来,脸火辣辣的疼。哭着,质问这个陌生的男人:“你干嘛打我?”他不知所措,“姑娘,您是不是喝多了,您知道你刚在什么吗?你在自杀,你要跳江了。”
覃糖糖突然放声大哭,“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做错了吗,我可是杀人犯啊!”
师父,蹲下来,紧紧抱住覃糖糖,“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也是杀人犯。”覃糖糖突然不哭了“你不是骗我的吧?”
他笑了,“傻姑娘,我为什么要骗你呢”“那你杀了谁?好人坏人,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怕我?”他看着眼前丝毫不害怕杀人犯这个名头的人,“他们也叫我杀人犯,可是我没有杀人,但是他们都说是因为我,他才会死。”
“你没有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认呢!你也这么觉得自己吗?”
“我,我,我不知道。”
“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年轻人,他特别喜欢武功,特别仰慕武侠世界,他学了散打、格斗、泰拳、柔道、跆拳道、拳击,就剩太极了。有天他很努力的到打听,有座山上有太极高手,他想收徒,每个人都要交5万块师徒费用。”
覃糖糖忍不住插嘴,“他是骗子。”
“是啊,可是竟然还有很多人愿意,排队交钱,他觉得里面有猫腻,忍不住,质问他,他竟然说他在质疑他的能力,主动要与这个年轻人比试,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有身手的,结果才两招,那位高人便败下阵来。周围人纷纷起哄,说他假把式,他恼羞成怒,竟然偷偷从长褂拿出一把刀,可惜他小瞧那位年轻人了,快速闪躲,再反其出招,便把他制服了,可没有想到,高人奋力挣扎,那把刀却反了过来,直接插入他的心脏,当场死亡。”
覃糖糖看着他:“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就是那个年轻人。”这听起来是打架斗殴,而出的事端。
“你没错,人,听起来算是你杀的,那是正当防卫,是他活该,他是因你而死,但是你帮了很多人,不然还有多少人受骗于他呢。”他笑了笑,刚才还在寻死的人,现在鼓着嘴巴在为自己抱不平,还真是可爱。
“那你呢!”“他们说因为我不是个正经的老师。那个学生喜欢我,向我表白的那封信被公布在全校了,他受不了,自杀了。他们都说他是因为我死的,他的妈妈叫我杀人犯。”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
“那封信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你是杀人犯呢。”
“那你为什么说你也是杀人犯呢?”两人相视而笑。自嘲的笑。
有的人,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他确实因为你而死,杀人犯的罪名,是,也不是。
“我叫裴陌。”
“我是覃糖糖。”诺,糖糖吃糖,真有趣。他扔了颗糖给覃糖糖。
不过才认识了一晚,这女孩在江边靠在他怀里睡了一夜。这个女孩心性如此单纯,只是笑笑的善意,对人如此真诚坦率,然,是什么样的悲伤能让她没了求生的欲望。
出了那事后,爸爸在后妈的教唆下与覃糖糖断绝了关系。后来覃糖糖求着他收她为徒,教她武功。从此,覃糖糖便跟着裴陌,一口一个师父,相互依靠,流浪江湖。
裴陌看着怀里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女孩,依然还是那副样子,甜甜的。
“师父,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呢?”委屈的问,从泰国飞到法国就把自己抛弃在飞机场,留下一张有一亿的银行卡、一张字条写着:乖,自己玩,等我。
覃糖糖刚到法国时候每天担心受怕,生怕有人抢劫。不过想着和师父学武也有年头了,看着也有模有样的,毕竟在泰国的混混日子可不是白混的。
为了等他,在巴黎找了个既有人流量,又不是很繁华的地方,开了一家花店,毕竟身上可是有一个亿的人。后来,花店在巴黎很有名气,装修风格独特,中国味道的古风。一进门就是古风四溢,一楼是各种竹编制的花篮,古风墨色的花瓶,就像走进中国古代,一扇屏风后又是另一番天地,各类花种应有尽有,包花的花纸都是特制的古风油画,印有暗含花语的诗句,有中英法三种文字;每种花前有木质的牌子,雕刻着三种字体的花语。墙上挂满了诗画,每隔一个地方便摆着一个精致的瓷盘装满了各种糖;而二楼是喝茶的,各式各样瓶瓶罐罐的花茶,还摆满了书架,各种风格的沙发。规矩是:花茶已泡好,想喝自己倒,保持安静。这家店早上九点营业,晚上九点关门。还有个最有意思的事,花店门前拍着个自动贩卖机,卖的是来自陌生人的一封信,买的人也要给封信就好。写信的人来自全国各地,覃糖糖有天实在是想念师父,起身动手给师父写了很多封信,不知往哪寄。
突然想到,是否有很多人,很久没有写信、收到信!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事,便在店前:致陌生人的一封信,需要自取。没有想到这个奇思妙想还挺有名气,还帮忙卖花了呢。“师父,你是不是看到这家店叫糖陌,就知道是我开的店呐?”
覃糖糖抱着师父不放,蹭蹭胸口,晃着脑袋,笑吟吟的。“傻姑娘。”师父替覃糖糖擦掉眼角的泪水,刮了刮小鼻子。
裴陌看着覃糖糖像个小猫一样粘着自己,就想到那天,他父亲指着他说,“覃糖糖,你怎么能和杀人犯在一起呢!你知道他曾经打架打死人吗?”
覃糖糖很生气,挡在他面前,第一次朝着父亲大喊,“你凭什么叫他杀人犯,你知道什么?”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覃糖糖,我是你父亲。”“父亲。什么是父亲,父亲是我长到7岁的时候才回来的父亲,父亲为了拿婆婆药方开公司的父亲,父亲是只顾自己的小老婆和儿子的父亲。”
“啪。”这是覃糖糖挨的第二个巴掌,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告诉你,你要再和这个男人再一起,你不再是我的女儿。”他很愤怒,一向乖巧的女儿如此顶撞他。
“不是就不是,反正我姓覃。”覃糖糖狠狠擦干泪,拉着裴陌毅然决然出了门。四年过去了,她还是这样可爱,一点都没变,傻姑娘,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过你没发现。
在回到酒店时,已经12点了,师父把覃糖糖赶了回去。
“师父,人家不想和你分开嘛。”他拍了拍拽着他衣服的手,“乖,好好工作。回去吧,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