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爹听着诸葛亮简单的分析,不动声色的问道:“哦?孔明为何说,荆南四郡对于某家来说是天赐福地啊?”
诸葛亮目光坚定的看着刘老爹说道:“正如将军您所说,新野小城,很难有大的作为!”
“如果这次讨伐荆南四郡是由您来主持,那么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扩充军马,训练士卒。
待平定张逆之后,若是可以主持四郡事务,那么大事可定!”
这个时候的诸葛亮可能是因为年纪轻轻的原因,为人处世要锐利许多。
刘老爹眉毛挑了挑,“呵呵,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先不说如今四郡被叛逆肆虐的不成样子,如何主持其中事务都成了问题。
单单是要怎么获得南下四郡的机会都不好说,谈何大事可定?”
刘老爹虽然没有应承下来,但却间接的表露出了自己确实想要吃下荆南四郡的心思。
诸葛亮也没有点破,而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四郡若定,则可以广招流民,行屯田之事。
不出三年,则有可战之兵,但凡有变,可伺机而动。此其一也。”
“荆州繁盛,东连吴会,西通巴、蜀,若将军以此为根基,何愁大事不可定也?”
说实在的,刘老爹对于这个一见面就说出这种话的小年轻是有点不放心的。
他连忙打起了哈哈,“刘荆州德高望重,哪里轮的上某家?”
诸葛亮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备说道:“将军忘了当日陶公三让徐州之事了嘛?”
三让徐州?!!
刘老爹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了。
徐州,刘老爹心中最大的痛!!!
曾经有那么一次,刘老爹的前景一片大好。曾经有那么一次,刘老爹也是有着根据地的人。
可是他却患得患失、犹犹豫豫的,在开局浪费了很多时间,导致基础不牢。
得到徐州之后又没有听从陈群的建议,总是认为这些肉食者鄙,世家大族不过是坐而清谈之人。
到最后怀揣着雄心壮志去单挑袁术,结果错估了自己的力量和能力。
所以类似于宋忠这种军事水平半吊子的人,看不起刘老爹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在外人眼里看来,他连谁都能欺负一下的袁术都打不过。
诸葛亮知道自己勾起刘老爹的伤心事了。
投靠刘表,那是因为诸葛亮本身就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再加上他又算是刘表的亲戚,第一份工作去亲戚家帮忙很正常。
只可惜刘表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蹉跎岁月两三年,却一事无成。
在刘表身上遭遇挫折之后,诸葛亮非但没有浑浑噩噩的度日子,反而更加仔细的研究天下英雄,分析天下局势。
直到这位左将军南下荆襄,引起了诸葛亮的关注。
用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不关注不知道,一关注吓一跳。
刘老爹简直就是他诸葛亮最适合的人选!
志向、品行、血统、身份等等,其他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外力获得,唯独这几样不行。
所以自从上一次很是突兀的见过刘老爹面之后,诸葛亮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些应对之策。
与其那么被动,不如直接争取一举进入到刘老爹集团队伍中的高层之中去。
刘晓能够看出现在正是刘老爹扩大地盘、谋求发展的好时机,他诸葛亮如何能看不出来?
就在诸葛亮目光炯炯的看着刘老爹等着他回复的时候,刘老爹也收回了自己的思路。
他轻轻叹息一下说道:“徐州狭长,三面受敌。荆州虽然地广人多,但也是一个四战之地。况且寿命之事,岂能轻易得知长短如何。”
陶谦当年三让徐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大限将至,所以刘老爹以为诸葛亮也是在说刘表年纪大了,等去世的时候说不定会把荆州托付给他。
但诸葛亮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刘老爹的野心罢了。
毕竟刘老爹此时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雄心壮志?
野心这种东西,是人进步的源泉!
眼见刘老爹没有拒绝,而是这么说了一句,诸葛亮便心里有数了。
“所以,亮才劝将军先下荆襄四郡。荆南四郡有着长江阻挡,更有着三江遮蔽,实在是一个良好的卧薪尝胆之地。”
“何况官渡之战也快要分出胜负了,谁胜谁败对于荆州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结果。
到时候只要将军您愿意在明面上听从镇南将军的号令,想来木已成舟之后,镇南将军不会太为难您的。”
眼见诸葛亮卖自己姨岳父卖的这么干脆彻底,直接交上投名状。
刘老爹也是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思,眼前一亮道:“哦?愿闻其详!”
...
草芦之内,诸葛亮正背着双手站在那里沉思,此时刘老爹已经离去一段时间了。
只见木门被人一把推开,进来之人哈哈大笑道:“孔明啊,怎么没有向你的明公聊一聊你的计划呢?
我敢保证刘玄德如果听了你这一番高论,肯定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你睡啊。”
这人身高也是八尺有余(1米8多),但是和诸葛亮的身材修长不同,他则是高高壮壮的,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不过可不要被他这一副强壮的外表给迷惑了,人家可是玩智商的精英分子!
这人便是让刘老爹赞不绝口的崔钧崔州平了。
虽说古往今来都有“好男风”的存在,但崔州平口中所说的抱着一起睡倒是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而是指会被刘老爹很看重。
许汜不就是因为陈登不愿意和他睡同一张大床而心生怨念嘛~
“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诸葛亮和崔州平开起了玩笑。
然而崔州平却一脸坦然的说道:“明明是你这屋子太简陋了,隔音效果不行。
哪里需要我刻意去偷听,坐在旁边的屋子里的任何地方都能够听到你们的对话。”
崔州平捏了一下自己的络腮胡调笑道:“对了,你可别在那里打岔哈!还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些高论给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