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刻,慕瑾汐舒舒服服地躺在椅上,看着慕正则和何氏话,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继续走。

空间外,慕正则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道:“母亲,那仙姑虽然是王氏请来的,可到底,她也是被蒙骗的,以前谁也不知道那仙姑是假的不是吗?”

“正则,你不要以为娘老糊涂了。”何氏看了慕正则一眼道:“慕家是如何换来今日的辉煌,你不会忘了吧?”

“娘,的确,当年如果不是秦婉,我可能还不会得到皇上的赏识,可是那个时候娶王韵也是为了能在京城更快的进入朝堂,难道这有错吗?”慕正则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道:“我是答应过秦婉,可是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怎么可能帮慕家有如今的辉煌?”

“我当初就告诉过你,斩草除根,你就是不听,现在那个丫头找上门来,甚至还攀附上了战王,若是有一日知道了当年你默许王韵对她们母女动手,她会善罢甘休吗?”何氏摆弄着手里的佛珠,淡淡的道:“正则,那个丫头绝对是祸患。”

“娘,战王现在可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咱们慕家绝对不能把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这不也是这些丫头的价值吗?”慕正则完全不在意地道:“她一个丫头片能得宠多久还不一定,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你眼中这个没用的丫头片,今日可是让王氏栽了跟头,难道你不知道王氏的手段?”何氏冷哼一声道:“罢了,暂且看看再,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你就尽快解决了她。”

“娘,你早点歇着吧。”慕正则点点头,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今日慕云那边出了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慕正则走出何氏的院,恰好从慕瑾汐藏身的地方经过,所以慕瑾汐将慕正则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她今日无意间听到这些话,她大概依旧不知道,原来娘亲的死是慕正则故意为之。

她也不知道,原来慕家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杀了自己的。

原来,上一世,并不是她和娘亲做错了事!

“娘亲,你看到了吗?”慕瑾汐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冷声道:“这就是你始终爱着的男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世间女,唯独不可动情。

慕瑾汐微微握紧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外头的房间,直接倒在了床上,看着房顶明亮的灯光,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娘亲,我一定会亲手毁掉慕家,而慕正则……根本不配再见你!”

而这个时候,宇文景遇在书房里看到了白日里慕瑾汐特地从苏家拿出来的锦盒,等到他打开锦盒的那一刹那,一旁的元顿时惊讶地开口道:“主,这是前朝名将方生的方家兵法?”

“只是残本。”宇文景遇翻动了下,掩去眸中的惊讶,平静地道:“世人皆传当初方生将毕生心血付之一炬,原来真的有残本存在。”

“主,属下觉得这县主实在是厉害。”元摸了摸鼻,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先前不仅帮咱们找到了证据,现在还替主找到了方家兵法的残本,你县主是怎么发现的呢?”

“这些并不重要。”宇文景遇微微一笑,将锦盒交给元道:“把这兵法收好,本王去见见慕瑾汐。”

“是!”元连忙将锦盒收好,也许普通人不知道方家兵法的重要性,可是如果这残本现世,绝对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宇文景遇出现在慕瑾汐房中的时候,发现丫头正睡得香甜,当下不禁微微扬了扬唇,只不过当他刚走到床边,一把匕首就已经直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汐儿,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宇文景遇挡住慕瑾汐的招式,轻笑道:“起来,下次若是觉得危险还不如直接躲起来,你这点功夫实在不够看。”

“景遇?”慕瑾汐收回匕首,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来看看有没有人为难你。”宇文景遇坐在慕瑾汐身边,指了指她的匕首道:“方才我的,你可听到心里去了?”

“殿下。”慕瑾汐方才在空间里想了许久,她现在仅靠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对付这些人,所以她需要人帮自己,她想了好久,感觉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好像只剩下宇文景遇了。

“我更喜欢你叫我景遇。”宇文景遇伸出手替慕瑾汐将散乱的发梢别在耳后,轻声道:“你我之间已经被绑在一起,现在你就算是想要摆脱,也未必能做到了。”

“景遇,这个给你。”慕瑾汐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认真地道:“这世上,只有你能通过这玉佩找到我,哪怕我躲进去,所以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只能寄希望于你来救我。”

宇文景遇看着慕瑾汐递过来的玉佩,眸中光彩不定,突然伸出手将慕瑾汐揽入怀中,察觉到她刹那间的抵触,只是低声道:“汐儿,你想做的事去做,万事有我。”

慕瑾汐本来还有些尴尬,可是听到宇文景遇的话,心下还是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感动,点点头轻声道:“谢谢景遇。”

“不必谢我。”宇文景遇松开慕瑾汐,接过玉佩道:“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陷入危险。”

“那是自然最好不过。”慕瑾汐也微微一笑,看到宇文景遇脸上的面具,突然好奇地问道:“殿下,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你会对我负责么?”令慕瑾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完这句话,宇文景遇突然凑上来,认真地看着她问道:“看了我的容貌,可就要对我负责了。”

“那算了……”慕瑾汐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岔开话题问道:“那个残本,殿下可还喜欢?”

“起来,你怎么知道那残本在慕府?”宇文景遇自然明白慕瑾汐的心思,所以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慕府的人都没有察觉?”

“母亲告诉我的。”慕瑾汐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多什么,毕竟有些事了也未必有人相信,“若是一直放在那里的话,总会有人发现的。”

上一世,有人就是靠着这个无意间发现的残本得了大富贵,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当时这残本,还是她亲手交给那人的。

“明要跟我进宫。”宇文景遇不喜欢慕瑾汐这样出神的模样,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道:“我会一早派人来接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宫。”

“进宫做什么?”慕瑾汐有些诧异地问道。

起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付苏家这些人,还没想这么快就进宫啊?

“当然是父皇要见你。”宇文景遇摸着下巴道:“可是你知道么,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快进宫,因为这样一来就太没意思了。”

“那怎么办?”慕瑾汐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眯着眼睛看着宇文景遇道:“你不会……是想让我装病吧?”

“你呢?”宇文景遇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伸到慕瑾汐面前,手心里是一颗精致的药丸,“我的汐儿被那个该死的仙姑吓坏了,你我该找谁去算账?”

“景遇你了算。”慕瑾汐突然轻笑出声,接过药丸直接放在了嘴里。

“你也不怕我害你?”宇文景遇扬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慕瑾汐,她分明是那么谨慎的人,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就选择了信任,就好似一直满身是刺的刺猬,却对自己露出了柔软的肚。

“你害我有什么好处?”慕瑾汐翻了个白眼,直接拉过被道:“景遇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毕竟我是个病人。”

“呵,有意思的丫头。”宇文景遇摸了摸慕瑾汐的发,随后倏然消失不见。

丫头,想来,我也不愿意辜负你这份独有的信任。

翌日一早,慕瑾汐被那仙姑惊吓到高烧不退的消息就瞬间传遍了整个慕府,不少先前还以为慕瑾汐不好对付的人纷纷放下了心思,看来那丫头昨日的强硬也不过是装的而已。

随后,宇文景遇与宇文景哲在早朝上冲突顿起,只因为宇文景遇查到那仙姑乃是宇文景哲的人送入京城的,一时间宇文景哲成为众人质疑的焦点,毕竟如此大费周折的供出一个仙姑,摆明了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一向敛去锋芒多年的宇文景哲也没想到,因为王秀娘的死,竟然将自己推到了众人的面前,还惹得其他几个皇都注意到了自己,所以等到他回到府邸的时候,直接砸了自己的书房。

“六皇。”这个时候,一个灰衣老者出现在书房内,看到满地狼藉,不禁摇摇头道:“六皇何必如此。”

“多年的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让那些人争个你死我活?”宇文景哲怒气冲冲地问道:“有没有查到到底是谁做的?”

“查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冯老本名叫冯言,也是宇文景哲身边最为信任的谋士,所以在第一时间收到早朝上的消息后,他便立刻去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慕家七姐慕瑾汐。”

“慕瑾汐?”宇文景哲皱起眉头,略有踌躇地问道:“就是那个救了宇文景遇的慕家七姐。”

“不错,也是战王的准王妃。”冯言立刻道:“本来今日她是要随战王入宫面圣的,可是没想到高烧不退,这也是战王借机发难的缘由。”

“慕瑾汐……”宇文景哲眯起眼睛,敲了敲桌道:“备马,本皇要去一趟慕府。”

“殿下,现在万万不可去。”冯言连忙阻拦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按兵不动,主要是让战王以为我们并没有查到慕瑾汐这里,这样才能做更多的安排。”

“你的安排是?”宇文景哲抬眸看向冯言,好似在等他继续完。

“殿下,那慕瑾汐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丫头,战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们不知,可是也管不到那丫头到底喜欢谁。”冯言拱手对宇文景哲道:“想必殿下比我更懂得如何让一个丫头觉得开心。”

“你是让我去追求那个慕瑾汐?”宇文景哲有些抵触地道:“如你所,一个乡野丫头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殿下,战王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丫头这么好?”冯言劝道:“只有我们接近了才能知道真相。”

宇文景哲沉默了许久,才微微舒了口气,淡淡的道:“我考虑下。”

“是!”冯言没有在继续劝,毕竟这种事只有宇文景哲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做得来,只是……

想起慕府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那个慕瑾汐真的有这么邪门吗?

……

此刻的慕瑾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因为宇文景遇在早朝上的大发雷霆,以至于慕正则看出了自己这个六丫头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她病了,也是好吃好喝地派人伺候着,还时不时派慕云来关心两句。

若不是慕云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堪,慕瑾汐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笑出声来了。

“姐,慕云的妻昨晚被打杀了。”冬屏站在慕瑾汐身边,低声道:“是慕正则亲自派人做的。”

“他对慕云还真是尽心。”慕瑾汐只是看上去好像生病,但其实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所以她这会也只是拿着书百无聊赖地看着,“慕府其他院里可有什么动静?”

“回姐的话,先前何氏那边派人过来看过一次,还送了不少东西,王韵那边也派了陈妈妈过来,送了些衣衫什么的,至于其他院也都是派个人过来站了站,并没有送东西。”冬屏完,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道:“先前有个丫头鬼鬼祟祟的,被夏荷拿住了,结果是六姐亲手做了荷包,希望姐早日好起来。”

“慕瑾岚?”慕瑾汐接过荷包,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几粒碎银,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是?”

“那丫头,六姐怕姐没有银两打赏府医,到时候府医不尽心,所以就把自己的私房拿出来了。”冬屏当然早就察觉到慕瑾汐似乎并不讨厌慕瑾岚,所以才会做主收下了东西,只是她还是跪了下来,低声道:“没有请示过姐,还请姐降罪。”

“这倒是无妨。”慕瑾汐摆摆手,摸了摸荷包道:“我这个六姐姐,大概是这慕府里难得的好人了。”

冬屏一愣,有些焦急地道:“姐在奴婢心里,也是好人。”

“冬屏。”慕瑾汐听到冬屏这么,不禁摇头轻笑道:“我的好人,是永远不会算计别人的好人,而我,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如果像以往那样,这些人就会生啖我的血肉,我又如何能不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