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拿钱来赎人

“轰!”

青石地面炸裂,碎石粉尘满天飞扬。

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内中夹杂着骏马的嘶鸣声,还有那方脸铜甲汉子的闷哼声。

碎石落地,烟尘散尽,时逸已退回到原地,好似从未移动过。

而城卫军阵营里,已少了一人一马。

人嵌在街道对面的墙壁上,四肢开张,组成了一个大字。

马摔跌在街道对面的墙角下,“昂夯”乱叫着,想要爬起来,却难能为之。

这一切,都拜时逸那随手一拳所赐。

众城卫军,众百姓,无不色变心惊。

“他是谁?他是什么修为?”

城卫军内,有人发出了疑惑之声。

却没人能给予他明确的回答,只有那骏马的嘶鸣声,以及方脸铜甲汉子的哀嚎声,频次传来。

“皇天后土,律法昭昭,你等十人妨碍公务,罪当监禁。来人呐,捕了。”

孔立仁当先应命,飞扑上去。

众衙役精神一震,也都朝身前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城卫军扑去,好似绿了眼睛的恶狼,急待嗜血吃肉。

众城卫军虽然被时逸那一拳所惊,可毕竟都是些淬体九层修为的武者,焉能任由这一干衙役来逮捕自己?

“我等乃镇抚司下城卫军,皇命亲授,尔等安敢放肆!”

镇抚司之名,宛若惊雷炸响在众人的耳朵里。

众百姓纷发一声惊呼。

“这城卫军竟然是镇抚司辖下?”

十数衙役亦微微色变,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扑之势。

只有孔立仁,全不管对方的言语,自顾冲上前去,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猛地一拳,轰在了一个铜甲城卫军的下腹上。

“轰!”

铜甲落地,孔立仁起脚又踹。

脚尖上内力含而不发,正中对方胸腹大穴,将其封禁锁身。

“哗啦啦……”

玄铁镣铐响成一片,孔立仁面无表情,将那人锁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只在瞬息之间。

待得孔立仁将那铜甲城卫军锁了后,众城卫军、众衙役才仓惶回神。

“好小子,真敢以下犯上,找死!”

两个雄壮城卫军齐声暴喝,飞身跳下马来,抽出腰间钢刀,便往孔立仁的身上砍去。

铜甲上,血色浮荡,各有九团。

两个淬体九层武者的强猛攻势,孔立仁自忖自己再如何骁勇,也无力能挡。

为今之计,只有游身后撤。

却正此时,一道浅蓝色的身影,斜刺里掠了过来。

孔立仁一怔,忙凝眸望去。

却见那浅蓝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今次时逸外出后,带回来的侍妾,晏予。

血色浮荡,晏予的前后身上,共炸开九团血光。

血光妖艳,非比寻常。

双掌齐出,分别迎上了那两个铜甲城卫军手中的长刀。

“当……”

好似斩在了金铁之上一般,响声嘹亮。

两个铜甲城卫军的长刀,到底没能破开凝聚在晏予右手之上的内力。

长刀受阻,二城卫军忙抽刀变招。

却正此时,晏予的身影忽化游龙,飘然掠到二人的身后。

并指急点,正中二人后脑风府穴。

封穴,锁身!

晏予俏面含煞,凹凸有致的身躯并未就此停歇。

闪掠如游鱼,在场中所剩下的六个城卫军中游弋。

城卫军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又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

那六人,无一例外都被封禁了穴道,坠下马来。

“嘭嘭嘭……”

铜甲落地,烟尘飞扬。

晏予拍了拍蓝衣上沾染的灰尘,而后冲孔立仁等衙役抬了抬手。

众衙役会意,忙闭上张得老大的嘴巴,收拾了心绪后,取出镣铐,朝众城卫军扑去。

晏予则莲步轻挪,来到了时逸的身前。

曲身一礼后,低声道:“县令陆涛,主簿张裕,还有丹痴燕柳,齐至九街巡捕房,正在堂内等候公子。”

在辰溪郡时,她称呼时逸为主人。

但是回返到平阳城后,经时逸交代,晏予便将主人之称改成了‘公子’。

时逸“唔”了一声,扭头冲沈青遗吩咐道:“锁了杨雨雯,回巡捕房。”

晏予的强势,惊到了陆源儿与秦婉儿。

两个姑娘心里面酸酸的。

陆源儿在酸晏予的修为。

那浮荡的血色,那已可以凝聚在皮肉之外的内力,无不显示着晏予的修为已迈入半步内息之境,即将突破。

陆源儿怎能不羡慕?

秦婉儿倒是不在意晏予的修为,她在意的是,晏予与时逸的关系。

心想:“若我能如晏姑娘那般,得他宠信,秦家……”

想到此处,扭头朝时逸看了一眼。

心底的那一抹厌恶,又不禁浮了起来。

沈青遗取出铁链镣铐,走进了钱家当铺。

然而前路再一次被陆源儿挡住。

“姑奶奶在这里,今天谁也别想抓走杨家三姐姐。”

时逸眉头大皱,已略起嗔怒。

女人可以胡闹,但多少得有个限度。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缓急地胡闹,那就真有点胡闹了。

晏予已看出了时逸神情间的不悦,脚步微侧,已闪到了陆源儿身旁。

“源儿姑娘,得罪了。”

说着,猛地抬起右手,在陆源儿的胸前轻轻一拂。

陆源儿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封禁了穴窍。

时逸摆手道:“都带回去。”

说罢,翻身跳上马背,一马当先,往九街巡捕房奔去。

“头儿,这些城卫军怎么办?”

孔立仁控马追了上来,低声问道。

时逸嘴角微曲,冷笑道:“放出消息,让城卫军统领拿钱来赎人。”

这些个城卫军,没啥大罪,也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大恶歹徒,没必要打杀。

抓了他们,要为宋腾来拿钱赎人,这才是时逸的目的。

孔立仁面皮微抖,心想:“头儿这……这么贪财?刚查抄了逍遥堂,又敲诈了那宋腾好一笔金子,似乎他并不缺钱吧?”

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

巡捕房内,正堂中,陆涛高坐主位。

下首站着两人,左侧是主簿张裕,右侧是秦越人。

至于丹痴燕柳,并不在堂中。

“卑职见过大人。”

时逸大跨步走进大堂,抱拳躬身。

陆涛摆手道:“时捕头无需多礼。”

说罢,略作沉吟,“关于城卫军的事情,时捕头想必都已知道了吧?”

此时,残阳已垂,巡捕房大堂内灯烛已掌。

昏暗的火光映照在时逸的脸面上,阴影晃动间,看不清他脸面上的神情。

“已经知道了,且还抓了十个在九街横行滋事的城卫军。”

时逸说得随意,陆涛等听得惊心。

“什么?”

陆涛一惊而起,急问:“你抓了十个城卫军?”

他那不算苍老的脸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忧虑。

城卫军隶属于镇抚司统辖,天下百官,无不心惧胆寒,畏之如虎。

陆涛自然也不例外,如不然,他不会在见过城卫军统领宋腾后,火急火燎地跑到九街巡捕房来。

却没想到才一见面,时逸竟又给了他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只有惊,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