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那个下午,萧莺和武谢在她的房间里聊了许多。两个人关系虽然没有破裂,但是他还是过意不去。
“萧莺,说这么多,你就不问我在二十一区我干了什么吗?”
“其实我大概猜出来了,是不是白手帮统治了二十一区。”
“对。”
“只要不违背良心,也挺好的,况且我也不太喜欢特级兵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
这一刻,他觉得萧莺的心,还是天真无邪的,他不希望别人去污染。
武谢还是心里堵得慌,毕竟他在做那种伤害他人的实验。
“又要打仗了。”
“打仗?打什么仗?”
武谢在回来用餐之前,听门卫小声嘟囔过,说是有百姓要造反。
不过,他想了想,确实挺正常的,要是普通平民不反抗,那才是个问题。
“有人害怕血族呗。”
“是么……”
萧莺在床上躺进武谢的怀抱,也落寞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
“你说,人真的可以和血族和平共处吗?往深里讲,其实都可以算作是人啊。”
武谢抚摸着萧莺散着的长发,安慰道:“一定会的。”
至少,未来一定会的。他认为他的出生,就是为此努力的,而努力了五十年。
虽然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他自信过头。
“我得走了,去备战。”武谢拍拍萧莺的背。
“我也去。”
“可是……”
“放心,我是半血族,收敛血瞳和气息很容易。而且,我不和你一块走。”萧莺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好吧,带好你的手机。”
“洗浴前就充好电了。”
“主要保护自己,即使你可以自愈呀,别让自己痛到。”
“放心吧。”
……
武子琦已经率先带领众血族去迎战。
他号召了白手帮里的千名血族,势不可挡。
随着不断试探,交战区选择了一出火山腰上。
从山腰往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至于为何选择在这里开打,也许是双方都不想战争涉及到区中心的无辜人民吧。
“如你所愿,蓝,就在这里吧。”
“武哥,别来无恙。”
“你老了,总归是普通人。”
“哼,活那么久,难道就不空虚无聊吗?”
“我有老婆陪伴,儿子在外,并不觉得。”
“少废话。”
俩人相隔三十米,各身后都是准备作战的血族与普通平民。
……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雪地。
从上空俯视,像是红花在与白花争夺领地。
他踢踢脚边的积雪,向左右望去。
左边的血族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五官挤在一起,留下了恶心的眼泪。
右边的普通人类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其手里握着烧石做成的弯刀。
“这是从哪搞来的?”武谢疑惑道。
那名人类听见武谢的声音,注意到了他,说道:“蓝婆婆给的。”
看来武谢将气息、血瞳收敛后被误认为了人类。
“蓝婆婆?”
小时候倒是记得父亲经常提及一个叫“蓝”的女人。
武谢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斜眼看向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不过它马上就要落山了。
他刚刚可是一直在往这里狂奔,呼吸还不够稳定。
“呼——”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
在远方慢慢悠悠,仿佛在体验这个时间带来的愉悦。
在远方挥舞着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摩托车头盔下面是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
是武子琦在和蓝婆婆叙旧。
“哎呀,我没活动开呢。”
“是,我也终于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仗打得突然,不过也应如此,蓝婆婆是要负责的。
五十年前,那次战争,抹去了血族的存在,同时她也失去了她的未婚夫。
为此守寡了五十年,每当看到红色的瞳孔,那段回忆就会被勾起。
那时,血族在二十一区的社会里,属于底层阶级,只能靠喝牲畜的血液,为牧场主干活。
可以被定义为奴隶。
当初血族沦落至此,也与千年前,二十四区的划分有关。
不过,那时候的事,蓝婆婆肯定不知道,不过她肯定,武子琦一定是为了改变血族地位,
为此活了千年。
……
她和武子琦是在五十年前的战争中认识的。
据说,因为有一个血族奴隶因为暴走,将一个牧场主杀害,并吸干。
这件事也迅速传开、发酵,人们面对血族这个威胁很不安。于是,那时的二十一区区长,决定歼灭血族。
蓝婆婆当时正值花季时期,在学校是难得一见的校花,也是不少活动的代理人。
在一次商业活动上,她被邀请去主持,在此认识了她的未婚夫、武子琦与韦琪。
不过那刻的武子琦和韦琪伪装,并混在政府的税收部门,打听到要歼灭血族的时候,想找个与区长关系近的人去劝一下。
巧的是,蓝婆婆就是区长的女儿。
同时,她的正义心也很重,本来区长是瞒着她的。
直到武子琦告诉了她。
“什么?血族也是人的一种啊!”
“是啊,我和韦琪也无能为力……”
“可恶,这么违背良心的事!不能发生,那可都是生命啊!而且我也早就看父亲对待血族不爽了。”
武子琦也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豪爽,富有正义感的女子。
于是,在武子琦的怂恿下,蓝婆婆加入到了血族的队伍,不过她尽量不出面。
但是,血族反抗的场景也让蓝婆婆动摇了。
“为什么那些血族要杀害无辜的路人!”
“没有血怎么……”
“他们!可是!和这件事没关系的啊!有责任的是那帮随便同意歼灭血族的家伙啊!”
“牺牲是必要的。”
“服了你了,无辜的局外人不要牵扯进来懂吗?我看你活了那么久,一把老骨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没有良心了?”
“你说什么!”武子琦瞪着她。
“我看错你了!”
自此蓝婆婆反水,找到父亲,请缨带领和平局的人去镇压血族。
“我一个条件。”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你说!只要你别再站到血族那一边去了就好。”
“干掉那些暴乱不听话的部分血族,然后建个只有血族生活的地方,将老实的关进去。”
其实蓝婆婆对血族多少有些失望了。
血族数量远不及和平局的人,根本用不着调遣特级兵。
在对血的急需下,她不能保证有多少血族可以克制自己不暴走。
“嗯……好吧。”
直到所有血族被关到地下城后,就由和平局的总部在其上方管理,瞒着世人,宣布血族已经被全数歼灭。
当然也有噩耗传来,她的未婚夫上吊自杀了。
原因至今不甚明了。
蓝婆婆坚信,这个自杀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五十年过去了,血族也快被众人遗忘,大家都以为血族已经死绝了。
蓝婆婆在归隐时,没有将武子琦和韦琪是血族,还在区政府任职的事情抖出来。
她心软,看在认识的份上。
可是,她却没想到,五十年后的今天,因为她没有捅破武子琦的秘密而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对蓝婆婆来说,武子琦就是个定时炸弹,或者说是一个随时会变卦的人,因为她不确定他会对人类做什么。
所以她要尽快推倒武子琦的地位。
……
烧石材料是在她家院里挖出来的,和村里工匠连夜制成的武器。
“你可真精明,还留着这么多烧石。”武子琦刚刚瞅见每个人类手里都持着一把散发出蒸汽的武器。
不过他不能弱势,手里也持着武器——三棱军刺。
“就是怕你造反。我不希望那些埋在我家地下三十米的东西被挖出来。”
要维护的始终是生活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
人们和血族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考虑怎么样,考虑他的家人他的生活环境,而损害了他人自尊与利益。
“飒——”
寒光一闪,穿心刺!
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遮云蔽日,惨不忍睹。
作为刚当上战士的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停下了进攻。
显然,人类处于弱势,毕竟没有特级兵的那种身体素质。
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但是人们有奋力的心,尽管只有一点点作用,也让血族们很是苦恼。
……
蓝婆婆躺在红色的雪地上,奄奄一息。
是武子琦的穿心刺没有发挥好,偏了那么一点,不过她也活不久了。
“拜拜。”武子琦招招手,离开了。
真是搞笑,凭她这半吊、老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怎么可能打得过武子琦。
她就是抱着必死的心,不是什么意外之外的死掉。
“真是遗憾呢……夫君,我要去找你了。只可惜,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就那样走了……”
在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之中,在她的视野里逐渐见到夫君的时候……
“阿嚏——”萧莺来到了此地,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
“啊!老婆婆您……您振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