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年纪,师弟其实是比我大的。
由于他第一次喊我“师姐”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过于狰狞,此后便只让他喊我姑娘。
这不关我的事,我就叫他“师弟”。
他生的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很有看头,比山门里大多数师兄弟都强;唯独那张脸很令人不悦,总一副好似谁都欠他万百八千的模样,不知道牛个什么东西。明明一把年纪才上山的拜师,之前那二十来年都折腾啥去了?
聊胜于无。虽然千重山门很大,但老不修的徒弟就我一个。老不修这人特别可恶,不喝酒还能当我是爱徒,喝完酒直接降成丫鬟婆子。我俩又不是敬亭山,因此相看两生厌的过了好些年。
老不修不教拳脚只教医毒,况且还是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不入流水平,除了师弟没人愿意拜他为师。我是他捡来的没得挑,这不能算。
所以说,师弟倒是个妙人。抛去那么多名声在外的师叔,他有手有脚偏要自甘堕落的跟着我们摘草饲虫。他的出现使我的日常从每天面对一个神经病变成了每天面对两个神经病——至少多了一个便宜劳动力,能把喝完酒死猪一样的老不修丢回屋子里去。
——劲大,是个好男人。得想想办法抢在别的师姐们之前把他拿下。
长烟管在石桌上磕了两下,我眯起眼睛看着头顶天高云淡,秋日胜春朝,古人诚不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