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燕南逍的损主意

客栈后院儿的杂物房里有客栈主人闲暇时带着伙计们搓好的一大捆麻绳儿,贺舒宁看着貌似有些不够用,于是又把客栈里所有的床单全都撕成布条儿,一起用箩筐装着带了出去。

没一会儿,唯一清醒着的三柱子就看到小丫头动作利落的把他的所有兄弟全都用绳子捆了起来。

他又惊又怒,生怕小丫头伤害他的这群兄弟,只是小丫头却对他的询问、怒吼通通充耳不闻。

等到绑好了他的所有兄弟,小丫头又把他和那位中年店主也给绑了起来。

再然后,三柱子就一脸惊恐的被贺舒宁给提了起来。

和他一起被提的还有那个中年店主,贺舒宁把他俩随手往前一丢,他俩就同时往前飞了一小段距离。

贺舒宁于是又伸手去提其他人,她一会儿提起这个往前丢,一会儿提起那个往前丢,三柱子等人则像是被贺舒宁这只大松鼠来回搬运的一堆人形松子儿似的,没一会儿就被她给倒腾到了镇子外头的一个大粪坑处。

这大粪坑原本属于他们镇上第二富有的那户人家,平时那户人家就是利用这个大粪坑给自家的若干田地积肥的,只不过那户人家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举家搬迁去了其他地方。

如今这大粪坑已经成了镇民集中处理秽物的公共场所,所以这附近一般情况下是决计不会有人过来的,无他,实在是气味太过难闻了点儿。

就在三柱子忍不住开始猜想贺舒宁用意的时候,贺舒宁也已经提着他纵身上了这大粪坑附近的一棵老树。

三柱子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他开始剧烈挣扎,然而在小丫头的怪力之下,他的那点儿子力气却根本不值一提。

被小丫头一巴掌招呼在后脑勺儿上,三柱子当即就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贺舒宁于是非常顺利的把三柱子头下脚上吊在了粪坑旁的大树上。

再然后,贺舒宁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树、下树这个动作,而随着她的每一次上树,三柱子的同伴里面就会多出一个同样被倒吊在粪坑斜上方的倒霉蛋子。

直到包括客栈主人的所有坏蛋全部都被头朝下吊在树上,贺舒宁这才一脸嫌弃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穆卿云和燕南逍。

穆卿云已经把原本属于客栈主人的那一百多两银子全都塞进了他们的其中一个包袱,现在她是过来布阵的,为的是防止他们前脚刚走,那些和山匪一伙儿的镇民后脚就过来解救这些匪徒。

“好了,咱们也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看着贺舒宁一脸嫌弃的扔掉了蒙脸的布巾,穆卿云忍俊不禁的拍了一下自家小师妹的头。

三个半大孩子在暗处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大摇大摆离开了这个让他们连觉都没能睡好的倒霉镇子。

且不说这镇上的男女老少是如何的费尽心机,想要拯救包括三柱子在内的那些山匪,又是如何的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能满心焦虑的等着三日之后穆卿云布下的阵法自己失去效用。

也不说那些山匪头朝下被吊在粪坑边上是如何的恶心、眩晕,被亲人和父老乡亲们解救之后又是如何的臭气熏天,让人几乎无法靠近。

只说从小镇大摇大摆离开的穆卿云等人,镇民们一直以为,他们三人是直接离开了镇子向西而行的,却不料他们在走出去一段路后,居然非常突兀的又朝南面拐了个弯儿。

没人知道穆卿云是怎么猜出这些山匪老窝在哪儿的,反正她在甩脱了身后盯梢的镇民之后,就立马目标明确的带着两个小跟班儿杀来了三柱子等人盘踞的这座山头。

“我去去就回,小师妹你留下护着燕二。”将手里的舆图塞给贺舒宁,穆卿云屈膝弯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山顶一路潜行。

贺舒宁是个非常听话的乖宝宝,她拉着燕南逍老老实实躲在山石后,反倒是极爱操心的燕南逍,因为穆卿云的“只身犯险”而一直坐立难安。

他担心穆卿云,同时也为自己是个只能给穆卿云和贺舒宁拖后腿的弱鸡而感到格外愧疚。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穆卿云和贺舒宁一直都在尽己所能的保护他、帮助他,尤其是贺舒宁,他们抄近道走山路的那些天,燕南逍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她带着走的。

绝对的弱势地位,让燕南逍开始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自己能够变强。

“师妹,燕二,上来一下!”过了约么两刻多钟,穆卿云的这声呼喊把燕南逍从自己纷杂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贺舒宁比他反应快,穆卿云话音未落,贺舒宁就已经单手拎起了尚未回神的燕南逍。

燕南逍认命地被她拎着后脖领子——这个姿势虽然也不咋地,但至少要比被贺舒宁当成麻袋扛在肩上好。

两人没一会儿就在半山腰处跟穆卿云顺利会师了,穆卿云一手持剑一手对着贺舒宁微微招手,“这山上留守的几个山匪我已经全都打晕了,接下来就看师妹你的了。”

贺舒宁丢开燕南逍,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打量起了建在半山腰的粗陋山寨。

“在那里。”不过二十息左右,贺舒宁就已经一脸笃定的伸手指向了山寨后面的一个小土包。

穆卿云脚尖连点来到小土包前,然后抬脚非常粗暴的把挡在暗门前面的杂物全都踹到一边。

贺舒宁与她配合默契,小丫头右脚一抬,那扇原本非常牢固的暗门被她直接一脚踹飞。

咣当一声之后,那扇暗门就斜着飞进了那些山匪的秘密仓库。

燕南逍嘴角微抽——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这对师姐妹的简单粗暴,但燕南逍却依然不是很能适应每次看到的这种暴力场景。

穆卿云和贺舒宁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尤其是贺舒宁,这丫头简直就是异类里的异类、怪胎中的怪胎。

但非常奇怪的,燕南逍却觉得这丫头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女孩儿都要纯真、都要特别、都要...可爱。

当最后一个形容词映入脑海,燕南逍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贺舒宁拎来拎去拎的多了,所以连脑子都不如以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