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连续挂了三天的盐水,身体很快恢复了。老爷爷的儿女也从国外打电话过来,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他们希望父亲去国外生活,这样方便儿女们照顾他。他人家说考虑一下,等等再说。
欧阳鑫炎每天照顾老人,她忙的团团转。没有客人就赶紧去后屋看着老人家,前屋有人喊理发,又赶紧跑回前屋去剪头发。还要做饭,带女儿,帮老人洗漱。可以用马不停蹄来形容她的状态了。
这几天欧阳鑫炎回家都有点晚了。老爷爷身体基本康复了,今天鑫炎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她在大门口望了一下,母亲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鑫炎想母亲可能也挺累的,早早地休息了。她抱着女儿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准备到后面的小房间去睡觉了。
“妈,二姐什么时候去买房子呀?在家住了这么久了,你也不说话。你看谁家有这样的小姑子的,不嫁人,生个孩子养。”弟媳和母亲这么说着。“金花,鑫炎也是苦命,她自己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你就多担待点吧”,母亲温和对儿媳妇说着。“我就是好说话了,要不能让她呆这么久。离了婚还回来,够丢脸的,还吃饱了撑的慌,生个野种,也往家里带。这欧阳家也没人管管她啦”?母亲听她这么说,有点生气了,说:“你别过分了,鑫炎是欧阳家的女儿,她为啥不能回来住了”。弟媳也急了,对母亲说:“你护着她,老了别找儿子和我,让她管你”。母亲气的都哭了,说:“你想逼死她呀,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她拿出来不少钱了,你平时吃的菜可都是鑫炎买的”。母亲还在维护鑫炎。“你最好让她早点搬出去,否则有她没我”,弟媳扔出了狠话,母亲又气又急,哭着从弟媳房间里出来。
刚到门口,看见鑫炎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忆华”,母亲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伸手去抱忆华。鑫炎流着泪摇了摇头,到自己房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棉被,还有自己和女儿的日用品。“妈妈,我走了”,母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你慢点儿”,看着鑫炎走了,母亲倚在大门口,望了着黑漆漆的夜,掉眼泪……
天好黑,路好长。欧阳鑫炎从家里冲出去的一瞬间,“哇哇”地哭了出来。小忆华不太明白,似乎也知道她们不能和外婆住了,跟着哭了起来。鑫炎一直从厚桥哭到了硕放,她自己的心,好凉好凉,也顾不上安抚女儿了。别人可以不懂她,可以指责她。可欧阳家的是亲人啊,她十分痛苦和迷茫,今后该怎么办呢?
她哭着回到店里,停好车,关上店门。把被子铺在沙发上,眼泪滴答滴答地住下掉,一会就湿了一片。她心里真的好苦。女儿忆华看见妈妈如此伤心,走过来,靠着妈妈说:“妈妈,你别哭了,我很乖的”。鑫炎一把搂住女儿,“宝贝,乖,我们从今天开始只能睡在这儿了”。“妈妈,我只要妈妈”,忆华哭着对妈妈说。“好,好,我的乖女儿”。欧阳鑫炎抱着女儿哭啊,哭啊,她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渐渐地,哭着睡着了……
夜已经深了,里屋的老人却无法入眠,他听见母女俩的哭声,那么凄凉与无助。
第二天一早,欧阳鑫炎叫醒了熟睡的女儿,她把被子什么的都装进纸箱里,垒在墙角边。做好早饭,笑眯眯地端到了里屋的桌上。老爷爷没把她当外人看,给了她一把里屋门上的钥匙。“爷爷,你老起了吗?今天身体怎么样啊”?鑫炎冲着卧室喊。“起了”,老爷爷应着从卧室走出来。“来,赶紧来吃早饭了,今天煮的黑米粥”,鑫炎继续说:“黑米,补血的,你老人家要多喝两碗哈”。她的脸上笑的很甜,可眼睛还红肿着。哎!这个孩子真的坚强,老爷爷从心里喜欢欧阳鑫炎。“好,好的”,老爷爷坐下来喝粥。看着母女俩半夜里哭的唏里哗啦的,现在都笑眯眯地喝粥了。他也暗暗佩服这个瘦弱女人了。
吃好收拾干净,鑫炎去前屋做生意了。小忆华又留了下来。老爷爷问忆华:“你和妈妈昨天晚上住哪里了”?“嘘,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舅妈很凶,让我们走”。她毕竟也4岁了,似乎有点听懂了,她们大人之间的谈话了。“妈妈在,我就开心啦!就是沙发太小了,没有外婆家的床好”,忆华一边摆着手里的积木,一边对老爷爷说。老人家笑着摸了摸忆华的头,说:“真乖,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长大以后,好好照顾你妈妈”。“嗯,我一定会赚很多钱,养妈妈”。小忆华似懂非懂地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我没户口,是个野孩子”,小忆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低下头眼泪扑哧扑哧落下去。老爷爷心疼地搂着小忆华,“好孩子,老太公不会让你变野孩子的”。小忆华抬起头,看看老人家,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天真无邪地点点头。老爷爷帮忆华擦干眼泪,说:“来,老太公给你拿好吃的去”,老人家拉着小丫头,拿出了儿女从国外寄过来的巧克力。“吃吧”,老爷爷撕了包装递给忆华,小丫头咬了一口,“好吃吗”?老爷爷问她。“好吃”,小忆华还是第一次吃,因为经济结据,鑫炎几乎不买零食给女儿吃的。“那你都吃了吧”!老爷爷劝说着。“不,我要留给妈妈吃,妈妈说好东西要分享哦”。老爷爷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出了声。老爷爷拉着小忆华的小手,说:“真是个好孩子,你妈以后有福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