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宁那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
“多亏了我这个哥们儿,我们俩是难兄难弟,里面很多资料,还是他在美国的时候找到的。”
穆兰朝魏青山点点头。
方菲到底是多大的吸引力,招来了不少烂桃花不说,还引来了这样恨她的仇人,还不止一个。
她问乔宇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宇宁抿抿嘴唇:
“今天的退婚典礼只是开始!我已经约好了社会新闻的记者,转发他们今天现场的一些视频,赚点线索费,同时,把这个女人广而告之一下,哪怕以后我难找老婆,我也必须这么做。要做,就做绝。”
穆兰忍不住对他肃然起敬:
“宇宁,你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乔宇宁听了没有生气,相反笑了:
“做什么事情,不做绝,就没了意思。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不是我的风格。”
穆兰点点头。她已经看出来,乔宇宁有偏执狂的倾向。
方菲栽在他手里,也真是活该“棋逢对手”。
乔宇宁看向她。对他而言,他的战斗已接近尾声,看向“战友”,则眼里充满了柔和:
“兰姐,谢谢你,今天招待不周,多多体谅。我爸妈肯定气得够呛,我得赶回酒店看看他们,就不陪你了,改天再聊!”
她再点点头,与乔宇宁、魏青山道别:“再见!后会有期!”
魏青山看着穆兰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啧啧感叹了一声:
“哎,你说,方菲那个姘头李松同志,到底看上了方菲哪点啊?我看他老婆,真心不赖啊,比方菲好太多了吧!”
乔宇宁的厚嘴唇抽动了一下,瞟了眼身边的老哥们:
“呵呵,满汉全席吃多了,偶尔吃块臭豆腐,谁不觉得爽?你这个大少爷,以前看不上臭豆腐,第一次试吃的时候,不也连连称道嘛?”
穆兰踩着久违的高跟鞋,带着复仇成功的心情,脚步格外轻快。
今天,可说是最近黯淡无光、黑暗无边的生活中,最亮堂、最开心的一天了!
尽管不知道,那些钱能不能追回来,但是,她已不在意了。
房东不会再找她,只会找方菲。至于李松养她那段时间的费用,她不还,她也不会特别追究。
反正她不还,就给她的征信添加一个污点。她如果真不还,就算是自己,送给李松的加餐吧!
让自己老公尝尝鲜,她现在是完全可释怀了。
毕竟她的老公,已经长眠。再去计较谁对谁错,没有必要。
接下来,她必须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的闺蜜们:
【小七,蔓蔓,我已经去参加了方菲和乔宇宁的婚礼,乔宇宁真心给力啊!我也上去补了刀,哈哈哈!现在只有一个字形容我心情“美”!】
接着,转发了乔宇宁发给她的,方菲、他、她,和李松遗照的合影。
照片上的方菲,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雯柒和江蔓蔓同时秒回:
【哈哈,干得漂亮!这种女人,这么对她算是客气了!话说回来,她男朋友也真心狠啊!让她在老家和前同事的圈子里,丢净了人!以后看谁敢碰这个女人!】
她笑了笑,脚步更加轻快起来。明天,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地回老家了!
头套房子、和两辆车,都卖掉了,第二套房的房贷,总算东拼西凑还清了。
现金上的账也算清楚了,过几天,跟李梅好好核对下账目,就可以说分产的事了。
她不会再为了讨好他们,委屈自己了。
经过这些事和这些痛苦的时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坦诚地面对自己、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该拒绝拒绝,该绝交绝交,让自己活得轻松点”,是多么重要!
以前的她,爱得卑微、忘我,过于单纯、忍让!
以至于最后在婚姻的痛苦泥沼里,越陷越深,还误入歧途……
那就是,企图用出轨的方式,弥补婚姻的不足……
可是,她完全想错了……
想到杨光,她内心又沉重了一分。
他给她的钻戒、房产证,都还在她手里拿着呢!
她没想出好理由拒绝,就得一直受着它们的困扰。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真的扔掉。
说不准哪天,他又会闯入她的生活,问她,或者说,逼她,嫁给他……
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内心。
李松过世后,她对于儿女情长的要求,忽然降低到了极限。
这世上的依靠,尽管以前也不怎么可靠,但终究还有。而现在,完完全全失去了。
所以,她更多考虑的,是女儿和自己的,生存问题。
如果中途加入一个男人,可能并不会让生活变得更好,说不定,甚至会变得更糟。
物质条件,已经不再是她的择偶必选条件之一了……
而且,她现在,并不需要“择偶”。
“寡居”,竟然是她最想要的选择。
回到广州后,她便与嫣茹一家、令狐侃等DW同事、李松的旧友相约相聚。
吃了顿散伙饭后,她便启程去往机场。
这时,杨光的电话又很及时地来了:
“老板娘,你在哪儿呢?忙完了吗?我准备过两天来广州看你啊!”
“哈哈,我已经回江城啦!”
“骗人!你刚跟令狐侃吃完饭,这就回去了?你是坐了魔法毯,还是插了竹蜻蜓?”
“……”这个杨光,真是神了,怎么哪儿都有他的眼线?
“哥,我发现你不去做侦察兵真是屈才,你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得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为了跟踪你的真实行程,我就差出卖色相跟令狐侃套近乎了!因为我知道你最近肯定跟他走动多!”
“好啦,我实话说,现在是在去江城的路上,正往飞机场赶呢!”
“哈哈,瞒不住我了吧?那我过两天就直接去江城吧!你们江城可是鼎鼎有名的风景区啊!我也顺便能去度个假了!”
“得了,你去度假可以,但是别找我。”
“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
“Sunny……”
“叫我光哥!你一叫英文名,我就紧张。”
“……光哥……江城很小,我不想被人说三道四。而且,我真的不想结婚,不想一错再错,我只想好好陪着我女儿、好好工作。你来江城,我也可以见你一面,主要是为了把钻戒和房产证还给你……”
电话那头,杨光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他承认,他被穆兰这冷漠无情的话给伤到了。
尽管对她的冷漠已经有了免疫,但是被她这么无情地再三拒绝,任谁都无法笑对。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坚持仿佛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