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我的南极熊

二楼

我沉默地坐在转椅上

目光复杂地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

招牌上的两个坑是初见时她撞的

天平是她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爱情椅是她亲手为我做的

还有挖掘机，她本该带走的……

将近两年，我没回忆过这些事了

毫无疑问，白日里她的回忆触动了我

这些回忆，我怎会忘记

我怎敢忘记

“你后悔了，对吗”

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我对他的到来习以为常，淡淡地回道

“后悔，不至于”

“我就是有点不能理解，我明明把那些回忆连同你都锁在了这里，可为什么还是会触动我”

我疑惑地问道

“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

“大概，是在她去柏林的第一年的情人节，那天晚上，我拍完照后就看到你”

我略微思索了下，回道

“没错，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你和她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我告诉你如果还想维持下去，就去柏林找她”

“可你不相信我，你很固执的不去和她联系，也不来见我”

“直到三个月后，你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我沉默地听着另一个自己讲述三年前的事

“之后你越来越偏激，居然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忘记她”

“我想劝你，可你却把我当成了什么对她的感情与回忆，你用再也不见我的方式，来逃避着”

我皱了皱眉头，他说的是我一直认为的事实

“不是吗？”

我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

他冷笑了两声

“你把对她的感情都推到了我身上，你竟然认为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就是你”

听着他言之凿凿的一番话，我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就是你

这四个字在我耳边回荡着

良久，我苦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我，我该怎么做”

我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把她追回来”

追……回来么

或许我真的该那么做

第二天一早，我驱车来到她家门口

坐在车里轻吸了一口气，我拨通了那个许久都没联系的号码

我犯下的过错

由我一点点弥补

“你好，哪位”

她慵懒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还没睡醒

“是我，张伟，大力你……今天有空吗，我在你家门口，我想约你出去”

我回道

“张伟，你等等，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她有点惊喜地说，似乎吓了一跳

我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推开门下车等她，同时心里开始盘算我的计划

过了不久，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我向她招了招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张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坐在我旁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似乎是出来得太急了，头发乱蓬蓬地，两只眼睛也红红的，有点萎靡

是昨天喝太多的缘故吧

“继续我们没完成的，游乐园和黄老板的别墅”

我淡淡地说，故意恢复成了昨天的语气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哦……”

她似乎有点失落，轻轻地回着我，随后扭头看向窗外

“我们先去哪”

我问道

“就……游乐园吧”

游乐园人不是很多

好在还和三年前一样，没什么大改变

我和她，像三年前一样，并排着坐在过山车上，等待着过山车启动

她情绪似乎不怎么高，低着头不言不语

我有点不忍

“大力”

我叫出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昨天我说的没错，我再也不是那个会哭着往你怀里钻的张伟了”

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我接着说

“换你往我怀里钻了”

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过山车启动了

我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

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闭着眼窝在我怀里

我笑了

大力，我后悔了

我不想做你生命中的插曲

只想做你生命中最完美的结局

希望还来得及

下了过山车，我一身轻松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过山车还是有一点本能地抵触

回过头，发现她正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似乎还没从我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学霸诸葛大力好像又变回了南极熊

“张伟，你为什么要……”

她有点犹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想了想，回道

“为了帮你完成回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哦……”

她又低下头，失落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不是你期待的答案吧

也不是我真正的答案

开车驶向下一个目的地，黄老板的别墅

在那我们有过第一场约会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

我好几次试图打破尴尬地气氛，都失败了

算了

我想了想，也沉默了下来

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了

你不会失望的

黄老板和我算是熟人

我曾帮他处理过好几场财务纠纷

所以事先打了个电话

刚把车停好，他就迎了出来

“哎呀，张律师，好久不见了，上次那个案子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黄老板客气了，您这是要去……”

我发现他似乎不是在这等我，似乎是准备出门

“你看这就不巧了嘛，我马上要去谈个生意，张律师，你的事我都明白，我就不奉陪了，你在这好好玩行吧”

“您请便”

送走黄老板，带着她走进这所房子

她慢慢地走到泳池边，坐在了当年那个位置

那一瞬间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让我给她取昵称的诸葛大力

我们沉默地坐在泳池边，想着各自的心事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

我率先开口说

“那天你说想去跳舞，可我不会，只能去找一菲专程学了个舞”

“胡老师都告诉我了，那个傻傻地雷电舞”

她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是啊，后来我们还去玩了英文麻将”

我继续说着

“可你的英文一点也不好，最后还被人嘲笑了”

她轻轻地回应着我

“毕竟是你的第一次约会，怕你不开心，所以就硬着头皮上喽，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进了派出所”

说着说着我就笑了，她也勾了勾嘴角

可不一会，她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我有点慌神

“你怎么了，大力”

“张伟……”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和我对视

“再最后给我取个昵称吧，我知道……，一会我们从这里出去，你……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下轻松下来

是因为这个吗

别担心，不会的

没有正面回答她

我相信任何语言都没有行动来的更有价值

我思索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

“南极熊，怎么样？”

她轻笑了一声，大概是想起了那次感冒

“那我就叫你，带盐人”

她收起了抽泣，笑着对我说

带盐人，和南极熊

真不错

我站起身，整理下衣服，带着她离开了别墅

大力，还有一个地方，我必须带你去

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我的南极熊女孩

我会永远是你的带盐人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