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隐在家的大爷和大妈总是有充裕的时间,但是我没有。大爷和大妈想出了九九八十一种有趣的事情想要和我一起做,而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睡觉。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白净的脸。我端详了半天,发现脸的主人是老大。
现代科技就是发达,这才不到一天,老大的脸就像开了满级美白滤镜,白得像妖精。也不知道老大使用了什么妖术、法术还是腻子术。
老大对大爷和大妈千恩万谢,带着依依不舍的我向勒死狗大爷和吊死狗大妈告别,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走出单元门,老大就哭了起来,哭得涕泪四流的。看着老大的脸,我确认了一件事情:老大的脸不是使用腻子术美白的,眼泪和鼻涕并没有在脸上冲出沟壑来。
“你去哪里了?你可急死我了。”老大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我说,“我都不敢跟没良心说,刚才没良心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还跟他说你很好。”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谁没良心,后来知道了,老大说的是铲屎的。铲屎的大名姓梅,叫梅良兴。铲屎的是不是没良心我不确定,他爹心眼不太够倒是板上钉钉的。
“我该怎么办啊?没良心肯定恨死我了。”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是老大你说话算啊,铲屎的还不是仰仗你的鼻息喘气。要我说,要我说的话,你们俩放过我,让我到吊死狗大妈家养老就好。再不放我到棒棒糖家也挺好。
老大哭够了,檫干眼泪,领着我去往办公室。她居然没有骑共享单车,她带着我打车回办公室。我辨不清方向,不知道时间,所以实在搞不清楚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我想的是,老大可能被西方资产阶级思想腐蚀了,滋长了安逸享乐的不良习气——这真是太好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大已镇定如常,毫无慌乱沮丧的蛛丝马迹。她一定是趁我不注意,半路上把脸翻了一个面。她有钢铁侠一样的面具,可以抵挡刀枪剑雨。我趴在铲屎的的工位里,回忆这一天里的沉沉浮浮。
在汪洋大海里,人和狗都是一片浮萍。我和铲屎的随着波浪飘荡,铲屎的把我的牵引绳拴在他的腰上。
我们躺在水面,晒晒太阳,和与我们偶然交错的各色浮萍随意地聊聊天。不远处,老大奋力挣扎着,从水底冒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把我们吹远了。我看见老大还在远远的地方努力扑腾着,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怎样。
醒来的时候,正是下班的时间。棒棒糖过来和我打招呼,她用柔软的语调说:“你可要乖哦,可不要像昨天一样跑掉啦。咱们老大可是找了呢一晚上,到现在还没有睡过觉呢。”
棒棒糖往我背上搭了一个大包,她继续说:“呐,着里面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不少好玩的玩具。你在家乖乖地吃和玩,明天还有不少好东西给你。说好了,明天早上我可要看到你哦。”
我不在的一天里,棒棒糖一定又吃了很多的糖,她现在不说话都往外冒糖花了,一说话就像滑雪场里的造雪机似的往外喷。我觉得再呆一会就会发生糖崩,于是赶紧跟老大走了。
老大拎着我走到楼下,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会来,让我们接受现实吧。”
现实?什么现实?难道我们一直是在做梦?刚才的梦才是真的?又或者我们只是书里的人物,就像《苏菲的世界》里的那样?噢,我没有剧透哦。你们要看《苏菲的世界》的话,不要受我上面那句话的影响,我啥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