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三层的整层都被包下了,百里墨熵提前与酒楼掌柜打过招呼,见她回来便领她上去。
进到包厢里,沈清欢见着的都是些生面孔,三位模样俊逸的男子皆是望向她。
难道走错地了?
“请问,百里墨熵在吗?”确认百里墨熵不在,沈清欢有些迷茫,疑惑地问道。
在三人正考虑如何回答她时,百里墨熵回来了。
“欢儿,忙完了?”百里墨熵语调温柔,可惊呆了在座的几位。
“嗯,王兄,这几位是?”沈清欢点了点头,眼里透着几分迷茫。
“这位是少将军林彦辰,尚书令张诀,顺天府尹陈司覃。”百里墨熵一一介绍道,“她是吾六妹。”
“都这么年轻的吗?”沈清欢面露惊讶。
她都以为这些个身居高位的官都是上了年纪的呢。
摄政王百里夜如此,这几位亦是如此。
这几位大人还都是百里墨熵的心腹兼好友,沈清欢心下奇怪,他就这么不防着她的吗?
“难道公主还以为我等都是年过半百的了?”看起来比其他两位稍稍年长的张诀笑道。
“差不多差不多。”沈清欢好不尴尬。
许是重要的事情都在沈清欢来前谈完了,几人丝毫不避讳的侃侃而谈,偶尔,沈清欢也会插几句话,引得他们意外的侧目。
用了餐,百里墨熵便带着沈清欢在都城游玩。
其实也就是在都城逛了一圈。
倘若不是知道她是百里墨熵的妹妹,林彦辰等人该是笑他重色轻友了。
“王兄,有机会我们一起出来看戏,吃茶歇,听话本,游湖好不好?”临近宫门关闭的时间,百里墨熵和沈清欢也不能在外面逗留,她期待的看着他。
“好。”百里墨熵满脸宠溺。
辽越使臣进宫,百里弋傍晚时分举办夜宴欢迎。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辽越太子赫连寒风居然也在其中。
沈清欢就是不想也得好好打扮一番,点了妆,描了眉,她随意的选了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换上,头上的珠花、步摇能不要就不要。
她无奈,“我又不是去相亲,就待到晚宴结束就没事了,打扮那么好做什么。”
“公主,话可不能这样说,盛装出席,也代表了王室的体面。”云之道。
“你信不信争妍斗艳的大有人在,可我偏不做那其中之一。”沈清欢并不想刷这波存在感。
云之只好把她发间插着的发簪取下了几支。
“这才对嘛,看起来恰到好处。”沈清欢满意一笑,并没有因为知道了她是百里夜的人而针对她,每个人所处的立场皆不尽相同,“如兰随我去即可,你若闲来无事,也可到处走走。”
“是,公主。”云之神情并未有多大变化。
“公主,今夜可能遇到四公主百里若,千万莫与她计较,平白丢了颜面。”前往宴席的路上,如兰向她说道。
“放心,她要真想自讨没趣,你家公主怎么也得把场子撑起来。”沈清欢不屑道。
打架她是不如南雪,但嘴皮子耳濡目染的还是学了个三五七分。
“你先去前面瞧瞧,我在这吹会儿风,稍后便过去。”沈清欢手肘搭在白玉石砌的雕花石桥上,当真就在那站定了。
“是。”如兰依言前去。
平日里除了请安等必要事宜,或者去寻百里墨熵,沈清欢都是足不出户的,除了上次因为婚事的缘故见过百里弋一次,就没再见着了。
她只希望这场宴席可以早点结束,她好早早回去洗洗睡。
心情没来由的烦闷,沈清欢摇了摇脑袋,迈步下桥。
突然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昏天黑地,沈清欢身形不稳,失重感袭来,眼看着就要滚下去。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不适感消退,沈清欢双眸微眯,看清了眼前之人,心下一惊。
再仔细一瞧,沈清欢发现,她正被百里夜抱在怀里,脸上飞上一片红霞,结结巴巴地道:“放,放我下来。”
百里夜面无表情的把她放下,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先她一步走开。
沈清欢不满的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明明是她更嫌弃他好不。
某人十分不知恩图报,要不是他,她可就摔惨了。
宴席尚未开始,沈清欢便和百里若撞上了。
百里若每次见到沈清欢必是要讥讽一番的,这些她都从如兰口中知晓了,只不过,她没想到,百里若居然嘴巴这么不干净,张口闭口就是野种,不配姓百里,眼神轻蔑。
“我竟不知,传闻中温柔淑良,知书达理的四公主出口居然如此粗俗,趾高气扬,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看来复姓百里的,也不都是知进退,懂廉耻的。”沈清欢笑,安之若素,这一记捧杀实在是太戳百里若痛点了。
“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种!”百里若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就算是她脑子再不好使也听得出这话里的羞辱,扬手就要打她。
从小到大她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自从沈清欢这个死丫头被接进宫,她就不再备受父王母后的宠爱。
她的母妃也常常在夜里咒骂死去的沈妃与她没有跟着一同死去的的女儿,沈清欢。
小小年纪的她,自然而然也就跟着怨恨上了沈清欢。
但凡是沈清欢的东西,她就没有不抢的。
小时候沈清欢性子柔弱,可没有少受她的欺负,又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忍着。
“四公主,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介意将你丢下去喂鱼。”沈清欢抓住百里若的手腕,力道使得可不轻,眼神冰冷得吓人。
“你算哪根葱,敢支使本公主。”眼看着陆续有人围观,百里若自觉丢了颜面,全然不顾及这是为了迎接辽越使臣而举办的宴席,半分公主的礼仪都不要了。
“若你质疑我非父王亲生,那么便恳请废了我公主之位,好女不与泼妇斗。”沈清欢风轻云淡地说道,一改柔弱本色,甩开百里若,径自入席。
一道目光自沈清欢与百里若争执时就粘在她身上,直到她入席之后还未收回视线。
沈清欢心神不宁,揉了揉眉心。
如兰察觉到沈清欢的不适,煞是担心,“公主,你怎了?”
“无事。”沈清欢摇了摇头。
百里若当众闹事,且还是在接待辽越使臣的宫宴上,百里弋如何能不知晓,气得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勒令宫婢将百里若带回去,不得踏出凝香殿半步。
说到底还不是他太过于纵容百里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事找事,如今居然还敢在为辽越使臣举办的宫宴上放肆。
宫宴还未开始,沈清欢往杯中倒了些果酒,想尝尝味道,毫无预兆的,手中的酒杯从指尖滑落,她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如兰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扶着沈清欢,拍了拍她的脸颊,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