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主,别来无恙。”临渊自暗处悄然而至。
萧顾离凉凉看去,神色如古井无波无澜,眼眸微敛。
“你输了。”行至距萧顾离三步开外的距离,他停住,志在必得的姿态。
“哦?何以见得。”萧顾离漫不经心的将手中折扇开开合合,神色间流露出一股子高深莫测。
“自始至终她只告诉了我不是吗?”临渊看向他所在,神色颇有挑衅之意。
“她本就不是沈清欢。”萧顾离冷哂,折扇敲在掌心,似目空一切的高傲凛然,神色漠然如初,“你以为那位殿下对此当真一无所知?”
临渊目光微凛,随即又不甚在意的模样,“那又如何,左右他是护不住的,三千年来江山图唯一的主人,无垠楼真正的目的。”
“你二人初相逢那日,倘若你不是一早得知,倘若她不是‘沈清欢’你还会救她?”萧顾离微微嘲讽,眼里尽是冷然之色。
答案昭然若揭,气氛刹那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
“那么你呢,可未曾听闻萧楼主还有做戏的喜好。”临渊反唇相讥。
明月高悬,月色照耀下,处处透着温柔的冰冷。
炉中满开丝丝缕缕缭绕的轻烟,隐约含着别样的异香。
“云之,想我这几年待你也算不薄,你何至于卖我卖得这样干脆,连面上的主仆之情都不屑去装了。”沈清欢眼眸微敛,一手撑着脑袋,慵懒地倚坐在太师椅上,指尖在桌沿处轻扣,心底感慨万千。
左右四下无人,尽皆被沈清欢支开了去,云之抬起头,不再作那俯首低眉的姿态,眼里化开一种名为恨的情绪。
“昔年王爷将你收留,不过是看在你与王妃性情相似,一时动容,凭什么你可以顶着与沈清欢相似的容颜,与王妃相似的性情而得他偏爱,得如此荣宠。”
“我也曾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与之朝夕相伴,王妃故去,我伴在王爷身侧多年,你凭什么可以拥有这样多的殊荣。”忆及这些年,云之胸中愤愤,多年的怨气在此刻得以倾泄。
“那刺骨寒凉怎未把你淹死。”
骤然听闻那段尘封往事,脑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对神仙眷侣的模样,沈清欢有片刻失神,婉叹。
“说这么多,无不是你自己无能,却要赖我,他目的为何你并非不知,若你能做到他想要的,他自对你青眼有加,何至于如此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沈清欢不动声色的引导着,不断的给予她心理暗示。
云之眼神悄然变得迷离,似清醒非清醒。
心知差不多了,她挥了挥手,淡声道,“下去吧。”
云之退出殿内,她方才起身,走到冒着袅袅轻烟的香炉,神情几变,将它熄灭,处理了个干净。
这当真是迷魂散,是那样阴险的毒吗?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无惧此物,她心中是有些怀疑的,她不解自己缘何无惧,那时临渊面上显露的神色不似作假。她以身犯险,也只为求得最好的结果,亦不牵连了旁人。
事情照着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便传来百里墨熵遇刺的消息。
沈清欢心头一紧,遂又安定下来,她心道,他必会安然无恙。
“刺客可有被拿下,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如兰表情略有些古怪,抬头瞧了沈清欢一眼,复又低下头,惶惑又茫然,“是云之,太子殿下方才派人来请公主去一趟。”
沈清欢微微颔首,率先迈步,“那便走吧。”
在外候着的是百里墨熵身边的近卫,见她出来,一脸肃然地朝她规矩的行礼。
她垂眸暗自思忖,面上不动声色,道,“有劳带路。”
如兰脸上满是不安,比她还要难以置信,一路上都在说,怎么会是云之呢,云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