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后,“叛逃”苍何的沈清欢和百里夜上了通缉名单。
原以为沈妃故去,怎也留下了他们的女儿,给他留了个念想,为弥补,也为抚平心中的愧疚,百里弋对沈清欢的好超越了他所有的孩子。
未曾想过自己这样真心相待的女儿居然是个冒牌货,他们真正的女儿早已长眠,百里弋大受打击,一病不起,那之后,便开始由太子监国,太子妃与他可谓是珠联璧合,是他极好的贤内助,给了他许多帮助,私下里双方也相敬如宾。
王后曾经所为,设计伤害沈清欢也好,导致宫内妃嫔几度遭难也好,在后来也为百里墨熵削弱王后势力做了铺垫。
世人皆道,昔年的王太子百里墨熵对太子妃情深义重,夫妻恩爱绵长,鹣鲽情深。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曾向曾经的“沈清欢”,他深爱的那个女子承诺,那些曾经伤害她的,有朝一日,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待磨平了爪牙,便无人再能伤她分毫。
可惜,那时,她已不在他身边,再也不会回来。
初次见到暗夜里出没的阴魂,原不信鬼神之说的沈清欢被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被阴魂追杀时,她偶然发现这些阴魂畏惧江山图的力量。
百里夜等人奋力反击,保护她的人节节败退,更甚者被阴魂吞噬,成为了阴魂之一,且是具有更强大阴冥之力的阴魂。
沈清欢为求自保不要命的释放江山图之力,无形之中给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苍何时远远望去,只是觉得不详,如今身处其中,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与江山图相反的阴冥之力更是令得她浑身不舒服。
江山图中蕴含着至阳之力,与玄阴棋的至阴之气相生相克,沈清欢被此情形逼得不得不学会了娴熟的使用其中能量。
她运用江山图之力可不似那般简单,到底是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在宫中养尊处优,身体强度远远不够支撑她超负荷的运用,撑不了多久便要面临力竭的危险。
额上沁出冷汗,看着越来越多的阴魂,沈清欢觉得脑子嗡嗡响。
在最危难的时刻,若有那么一个人如天神般降临,救她于危难,那么那个时刻必然是惊艳得令人心动。
是临渊吗?
那模样是临渊无疑,只是那双眼眸变成了漂亮深邃的蓝,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陌生气场,冰冷的酷似这些个阴魂的阴冥之力。
沈清欢有些许迟疑,她记得临渊是厌极了这样的瞳色。
临渊身前一米处好些冥兵凭空出现,对着他单膝下跪行礼,就连发狂的阴魂身上都表现出一种难言的敬畏。
他的眼神掠过沈清欢,落在百里夜身上,语调幽冷,“摄政王,可愿与无垠楼合作,涤荡这世间污浊,逆转时空,令不归人复归。”
声音没有变化,却是陌生的语调。
“乐意之至。”短暂的僵持过后,百里夜朗声一笑,高深莫测。
百里夜的算计,临渊的筹谋,以及他口中的无垠楼楼主。
那个曾对她下过暗杀令的无垠楼吗?
一个个谜团浮现在她面前,她想不明白,也理不出线索。
那么多的阴魂杀也杀不完,这一波波的车轮战,哪里那么容易扛到黎明时分。
好在因为有临渊在,对活人蠢蠢欲动的阴魂迫于压力不敢再造次,四散开去,陷于苦战的一干人等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清欢没有喊他的名字,浑身无力得很,干脆找了个台阶坐下,仰头看向他,眼眸微眯,像是很随意的一问。
她不知道此刻的她透着淡淡的疏离,一如她语气般随意而不在乎。
临渊不自觉绷紧了面容,清冷如初见,疏冷而不自知,蓝色的瞳眸在夜色中透着妖异,对上她冷淡的眼神,他的眉宇微微蹙起。
解释,无从解释,一开始便是别有目的的接近。
他是临渊,是没有名姓的陇西六皇子,是……
他说不出口。
第一次有了这样一种惶惑。
心生无力,临渊没有回答,只是错开目光,瞧向远方,耳畔回荡着冰冷话语。
“办法不是没有,要么在其能力完全觉醒之前,你以此身淬炼、吸收了以无尽阴冥之力汇聚的玄阴棋,以压倒性的能量压制住另一道意识。”
“要么,牺牲自己,散去一切记忆,以纯粹的灵识重新回到棋局之上,令玄阴棋彻底觉醒,解除笼罩着陇西的不详气息,收回阴冥之诅咒。”
玄阴棋局亦是有黑白两子,象征着两种不同的能量与意识,千百年来相互抗衡制约,以达到某种平衡。
而临渊代表着的正是白的那一面。
“临渊”是他为自己起的作为“人”的名字。
当玄阴棋衍生出灵识,维持着平衡的其中一方脱离的执守之地,那平衡自然也就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