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林爷爷!~”
周长生赶紧跑到铺子后面的屋子里喊林老鞋匠。
林老鞋匠正准备起床,一听周长生慌慌张张在喊他,感到很奇怪的,皱着眉头忙问;“怎么了?”
“山,山鸡……山鸡死了~”
“山鸡?……哪个山鸡?”
“就是前几天在咱们皮鞋铺子收保护费的那个山鸡。”
“哦,你说的是那个诈死的二流子啊。”
“没错,就是他。”
“唉~”一听山鸡死了,林老鞋匠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人,死了也好,死了世上就少了一个祸害,只是,苦了他的父母,辜负了他的亲人~”
道完后,林老鞋匠皱着眉头,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人死了确实是件好事,他死了,这个世界上就要少了一个祸害……可是林爷爷,您知道么,他死在咱们的铺子门口。”
“什么?死在咱们铺子门口?”林老鞋匠惊得没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是啊,林爷爷。”
“长生,你先别慌,我赶紧去看看。”
林老鞋匠赶紧穿着鞋子,然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慌不择路的跑到铺子门口去看。
……
当林老鞋匠跑到铺子门口时,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弓腰一看,门口确实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这个人的身材瘦得跟竹竿似的,面色发青,身上的血早已凝成了血痂,虽然是大清早,空气很清凉,宛若冰冷的井水,但仍然有苍蝇和长腿蚊在他身上萦来绕去。
“没错,是山鸡。”林老鞋匠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仔细看着。
“林爷爷,这次,这个二流子应该不会故伎重演的诈死了吧?”
“都成这样了,不会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报官!”林老鞋匠想了想,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报官?”周长生有些顾忌的看着林老鞋匠。
“没错!”林老鞋匠点头。
因为,照眼前这形势,只有报官,大家才能尽量避免沾上这个祸端。
周长生想了想,觉得林老鞋匠的想法没错。
毕竟,人死在自己铺子门口,只有报官,才会尽量避免染上这个麻烦。
就在周长生琢磨着报官之后会面临什么时,突然,他看到一副令他心惊肉跳的画面。
“林爷爷,您看,那是什么?”
“哪里?”
“那!”
周长生的声音和手都有些发抖。
因为,在山鸡尸体的手指方向,居然画着一把刀和一根冰糖葫芦一样的东西。
而这两幅画,居然都是用血画出来的。
血书在传说中有过。
可如今这血画,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出现。
林老鞋匠顺着周长生手指的地方,赶紧看去。
看着用血画的刀和冰糖葫芦,须臾,林老鞋匠也是瞠目结舌。
纵然他年青时参加过义和团,真刀真枪的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跟洋人和旗人干过,但此时此刻,身子骨也淡定不了。
“血刀?”
“血冰糖葫芦?”
林老鞋匠倒吸一口凉气。
……
一年之计在于春。
一天之计在于晨。
湘西的夏天早晨,十分清爽,令人心旷神怡,万物初始,到处都是绿色的,似乎连晨曦都是绿色的。
林老鞋匠和周长生现在是雅致全无,心情跟这美妙的清晨截然相反,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要知道,山鸡这个二流子死在林家皮鞋铺子门口,对于林家皮鞋铺子来说,绝不是件什么好事情。
因为,一旦巡捕来了,第一个要质问的是他们林家皮鞋铺子。
巡捕们一定会问,这个二流子为什么会死在你们铺子门口?
这个问题到时是无法回避的。
因此,看着山鸡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铺子门口,林老鞋匠是愁眉苦脸。
周长生心里也很不爽,恨不得朝山鸡的尸体狠狠踹上几脚。
“娘卖柺的,我们铺子上辈子跟你到底有什么冤什么仇?连死了都要来害我们。”
周长生怒视着山鸡的尸体。
他本来还想用那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计划来对付这个二流子,现在可好了,什么都不需要了。
“发生什么了?”林秋燕也起来了,径直朝门口走来。
“这是什么?”看着山鸡的尸体横在门口,林秋燕猝不及防,她惊得紧紧捂着胸口。
“是山鸡的尸体。”周长生莞尔告诉她。
“山鸡的尸体?——长生哥,山鸡的尸体,怎么会在咱们铺子的门口?”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燕子,我们也许会惹上麻烦。”
“怎么会这样?~”林秋燕颦蹙柳眉。
突然,她问周长生:“对了,长生哥,这个二流子这次会不会又是在诈死?想诈唬咱们?”
“这次不会,一身都僵硬僵硬成这样了,还怎么个诈死法?”
“也是啊~”
林秋燕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山鸡尸体头顶前面,有一把用血画的刀。
还有一串用血画的冰糖葫芦。
“长生哥,你看!那~”林秋燕惊道。
“我早看到了,一把用血画的刀,和一串用血画的冰糖葫芦。”周长生心有余悸的告诉林秋燕。
“用血画的,太恐怖了,这个二流子死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血画这两幅画?真是奇怪。”林秋燕紧紧捂着胸口,花容失色。
“这个嘛?得问巡捕才知道了。”周长生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地上那两幅简陋的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