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张脸

“三公主是父母之命,因为是你,所以可能是幸福的吧,但还是要带兵打仗,聚少离多,最后平定天下,安心在你身后,却被自己人杀了。”

“你我还是没有被祝福啊。”

“最后你做了冥界的王,知道我封印了自己最初的记忆。”

“然后我不轮回,才有了游荡在冥界那些年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无论是中间的冥界陪伴你的15年,还是后来宋朝回到冥界只游荡去看名山大川,日月星河,我都是幸福的吧,毕竟有你的脚步。虽然后来我彻底的忘记了我是谁。”

“而宁愿游荡也不想轮回的原因,只是不想再失望吧。”

“不想找回最初的记忆,是不是也是因为不想失望呢?”

“如今我这具身体上,还有一块红色胎记,似是像个笑话似的,提醒着自己,有一世死于凶器之下。”

“我是多么惧怕背叛啊,被亲人背叛,被自己人背叛,或者说惧怕失望啊。”

“而看这些世的轮回,你一直追随我的脚步,而他们又扮演着谁。”

“你入梦来寻我,他们呢?”

“这一世你我相遇,我怕,怕还有人出现,来阻挠来破坏。重复着过去的种种。”

“你已经牺牲的够多了,不是吗?”

“你那天跟我说,你跟着我在冥界游览名山大川,看着日月星河的日子里,问我想不想解开自己给自己下的那道封印,回到最初的样子。”

“我说没人在意的,谁会在意呢?找回又能如何。”

“然后你我才又轮回了。”

“我知道不是山川看腻了,是你在意我,所以用着自己的方式解开我的封印。我心动了。”

“可是你掏出一半的心给我,你不疼吗?”

“第一世明明可以死掉了直接回去的。”

“我却没有回去,把心掏出来封印起来。是听信他人的谗言也好,是自己本心也好,其实只能说明我逃避了。”

“然后用失去神性的自己体验人间的冷暖。”

“而你看了我几千年终于知道我这生生轮回的原因,只是我那颗神心摘了出去。”

“所以我们这一次来轮回,只所以我可以如此,是因为有了你一半的神心啊。”

“可是如果你是云谦师父,你怎么会忘,你为什么会忘?”说着暄昭泣不成声。

陈敬明恍惚了一下,然后轻轻抱了下暄昭。

“如果不是分了这半颗神心,可能就算我再回冥界,你再跟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千年,我也不会知道你是谁。而你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你是想帮我找回最初的我的样子。”

“如今这样,难道不是我也在帮你找回你最初的样子吗?”

“我欠的命,只有师父啊。”

“而凤听说的你闭关不知我下界千年。”

“那只不过是他说给那些好事的人的借口吧。”

“当初的我对云谦师父说不出逃婚的原因,对他人也说不出。”

“而如此轮回又轮回的经历,几个当事人。我封印自己。你们呢?为何如此执着呢?”

“如今这样了,该如何是好呢?”

暄昭沉默了片刻后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如此,那我还为何要封印呢。我的心啊,归来吧。”

随着暄昭说着,放在房间内的暄昭的衣服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那是太极手环上太极盘发出的光。

一颗玲珑心从中发着光浮现出来,然后快速钻进暄昭的身体里。

随之陈敬明的胸口也多出半颗发光的心,那是从暄昭身体里出来的原本属于云谦的心。然后也快速钻进陈敬明身体里,与原本的半颗神心合二为一。

暄昭随着心回归,或许是离开太久了有些不适应,然后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陈敬明看着进入沉睡的暄昭,知道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要适应一下,所以并不是太担心。自己胸口处隐隐发热,有一些曾经的东西也一点点的被激活,虽然不多,但他不着急,来日方长,总会都想起来的。

“小昭,我的光明啊!找到你,真好。”

然后紧紧搂着暄昭睡去。

而暄昭梦中,出现了仙界的样子。

那时她还小,只有四五岁那么高。有一天她随姐姐们去天河边玩。说是可以数数天河边到底有多少颗星星。

姐姐们或许玩得太兴奋,等再转身已经不见了她的影子。四处没找到,没办法只能回去搬救兵。

而天河边,一处岩壁处,正睡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冲天小揪揪。身上穿着好看的彩色云纹仙衣。随着呼吸小肚子肉嘟嘟的很明显。

等天色渐暗了,暄昭醒来,不见姐姐们。

自己却在一个白色仙袍的仙君怀里。

那仙君长得很好看,长长的发用银色发冠束着,细而长的眼,剑锋的眉,冷厉的脸,眼中比那天河的星星还美。

此时却柔柔的看着自己。

“醒了。哪的小仙童?怎么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我想看星星,所以就来了。再说这里怎么危险了?多好看啊。”小小昭幼稚的小脸上大眼睛闪啊闪的,回答着白衣仙君。

好看的白衣仙君嘴角笑了笑

“白天这里看得清所以不危险,晚上这里看不见,容易掉下去。掉下天河,那可就是凡间了。你回的来吗?”

小小昭觉得仙君的笑很好看,比今早吃的杏花糕好看。想去舔舔?会不会很甜。又被仙君的话吸引了过去。

“那么危险?凡间什么样?你有去过凡间吗?”

“我现在还没拜师学法术,掉下去就惨了,肯定回不来啊。”小小昭一边好奇眼前人说的凡间,一边想着自己什么也不会。

“那你想拜我为师吗?”仙君笑了笑说。

“你厉害吗?比我父厉害,我就拜你为师。”小小昭眼睛圆溜溜专注的观察着抱着自己的白衣仙君。

白衣仙君嘴角又翘了下

“你父是哪位仙君?说来听听,我比较一下。”

“我父是三十三天的庭霄仙君。怎么样?厉害吗?”暄昭骄傲的说着。

“厉害。”白衣仙君眼睛瞳孔睁大了些。

梦境场景切换。

亭亭玉立的人儿在书写着一部仙籍。

那是在师父的云翰宫里,师父仍旧穿着往日他爱穿的白色仙衣。

“小昭,我要去极北之地走一趟。我不在这段,不要捣乱惹事。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那张脸,与众多梦中的影子瞬间重合。一行泪在睡梦中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