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叫什么?”暄昭气息捋顺不在咳嗦以后,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
男人的年龄应该三十多岁吧,好看的男人总是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年纪。特别是这种看不出赘肉的男人。
只是刚刚他说他来自BJ,叫陈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感觉是自己梦见过的那个名字,如果是岂不是长官先生。
陈敬明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淡定的看着暄昭。
暄昭却不淡定了,这名字,这名字,原来是活人呐!
然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冷厉的脸。
肤色不黑反而有些白,穿着一套青蓝色的休闲套装,瘦瘦的却能看出来都是肌肉,这绝对的成熟稳重型男啊。
“等等,你不心态波澜不惊吗?现在你是要怎样?”暄昭忽然觉得自己眼神有些失态,心中的小天平突然回归正常模式质问自己。
如果梦境里的陈就是眼前的这位陈,那岂不是有可能是个要与自己发生点什么故事的人。那么此次来意大利的意义难道跟眼前的人有关系?
南山师父说过,暄昭不能跟他呆在道观的原因是机缘没了,必须在世俗里寻着轨迹前行。
可是离他说这话,已经十二年了。
用张老头教的玄学风水术数和南山师父教的经咒科仪在世俗世界里随着轨迹前行着。也算小有成绩。
每年报备时,也能开开心心的不会被骂。
于是乖乖在世俗的生活里,跟随着轨迹之线行走着。
就如这次来意大利,也是一时兴起,便来了。
“听过?”陈敬明在暄昭的表情里已经确定,她是知道自己的,要不然不会如此大的反应。
“似曾相识?”于是又追问了两句。
一个正直沉稳的男人,也会变成大尾巴狼的时候,那就是眼前这种是自己猎物,而且还是被惦记了几十年的猎物的这个时候吧。
暄昭想承认听过,但觉得不大适合,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是挺知道眼力见的,至少这个似曾相识,可以很好的解决眼前的窘态。
“嗯,似曾相识。”
然后两人开始没话找话的瞎聊,从这里的酒,威尼斯的天气,到意大利的足球,又到这家小酒馆的装修色调。
“我不喜欢这种蓝色,虽然跟天空和海洋的颜色一样,但天空是天空,海洋是海洋,真实的让人看见了会很舒心,心会很宽广。”
“而装饰色调虽然相同,但可能场能不够大,会觉得死板,死物会让人觉得悲伤。终归不是原本的东西。只是这灯光还不错,虽然不及真正的阳光,却一样是光明的东西,打下来的光才让这里觉得还不错。”两人真正熟悉了起来以后,陈敬明说着自己对这里的看法。
暄昭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标准直男,说话好坏这么直接。但还是轻声的说。
“你难道忘了酒吧的名字了吗?蓝色的记忆。”
“必然是有悲伤的东西存在的。而那一束光,便像救赎,指引着每一个陷在悲伤记忆中的人抬头看,还有光。”
“这样人们才会脱离开原本的束缚,真正的走出束缚去迎接现在的天空,海洋,和日光月光。”
“你不喜欢这里的蓝色装饰,是因为你知道这是假的。”
“因为你了解天空,所以伪装的东西你一眼就看清了,觉得反感不喜欢。”
“又或者你是个不爱多愁善感的人。不喜欢沉迷在虚情假意的东西里吧。你这人可能比较真实,现实里也听不得阿谀奉承的话。”
“我也喜欢真正的天空,海洋和阳光。”
“就像你说的看见它们会让心很宽广,或者说是暖暖的,一丝微风吹过都会觉得很幸福。”
“可是现实里,我们往往缺少了太多这种温暖的东西,温暖的言语,温暖的人,以及让我们心宽广起来的事物,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单独一个人在思考着问题,独自处理着很多事。
“所以我仍旧喜欢这种蓝色,偶尔孤独悲伤,更多时是看见它这么接近天空和海洋的颜色,让心宽广起来,然后想着阳光就会变得有一丝丝温暖。”
东方暄昭说完,陈敬明磁性的声音也柔声传来。
“听你这么说,倒是我有些错了。看来看问题要多方面思考啊。不过,看你这一杯一杯的喝,你到底喝了多少杯了,你还行吗?少喝点吧,一个姑娘家家的。酒店在哪一会我送你回去吧。”陈敬明听着暄昭小嘴滔滔不绝的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这就是那个梦中看着一点点长大起来的丫头,原来已经成长得比自己还要考虑得多。
很多问题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分析的足够透彻,这个他懂。
所以听着她刚才的话,他在想,这些年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呢,怎么过来的呢,她得多累啊。
他知道没错的话,她虽然父母都在,但因为种种原因活的像个孤儿。
从小就一个人住在外面。
后来遇见张老头,张老头非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就学了。
再然后又过了几年张老头把她介绍给了一位道长,让她正式拜道长为师父。而张老头之后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找没找过张老头,陈敬明不知道,即便找,一个小丫头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全世界的找人呢?
只是她没有住在道观里,仍旧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地方。
一年中偶尔回父母那里住两天问问近况,年初年末会去道观看看师父。
这些在无数个梦境中,她讲给不同的他听过,只言片语总会拼凑出大概,所以他知道。
“喝多少,不知道,反正不会醉,你看你那一丢丢红酒还没喝光,来,喝点烈酒吧,异国他乡的,不喝最烈的酒,怎么能更贴近生活,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暄昭不知今天为何话这么多,这不像平时的她。
好像一下子把几年的话都说了似的。但眼前的人,可能因为梦中认识那么久,所以没有防备吧。怎么也得把几年不喝的酒补一点点回来。
此时的她,似乎更像个孩子一般任性妄为,拿起陈敬明的红酒直接喝光,然后倒进去烈酒递了过去。
“好,我喝,但不能喝多,咱俩至少要一个人清醒才行。”陈敬明看着笑得贼贼的红扑扑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