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众矢之的

“一个女人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你婚内出轨,怀疑你和某某不清不楚……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有次难得皆大欢喜的同学聚会时,严冰恒开门见山的对霍思雨说。

“你是想说,秦总现在成神经病了吗?”思雨握着半杯殷红如血的洋酒讥笑道。

在绚丽变幻的透影屏幕前默默调试着麦克风的苏放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扭头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话筒。

“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我首先声明一点,跟我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霍思雨不自觉的举起一只手来说,“自从那次秦总跑到峨眉山要出家,我就知道她是个惹不起的主,躲还来不及呢!况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了。”

“我知道。”严冰恒低眉顺眼的回答。

“作为男人,我觉得你首先应该自省自查,”向来呆板严肃的司空曙忍不住在他们的身旁说,“一定是你平时的言行举止不检点,才会让女人没有安全感。”

“你在说什么?”严冰恒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冤屈,“什么叫我不检点?我做了什么,让你们抓住把柄?”

贺建国在光线晦暗的沙发角落里批判的瞥了司空一眼,显然嫌弃他措辞不当。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或许只是你不曾觉察的习惯吧!如果你像贾宝玉似的,见一个爱一个,怎么能怨得人家林黛玉小心眼,不跟你计较呢?”

严冰恒被他的定义惊讶得愣住,倏尔自我解嘲的笑道:“我倒成贾宝玉了!……”

“希望你不要做个海王。”霍思雨在旁冷着脸说道。

同样优雅的高高端着酒杯的花仙子颇为同情的远远望着严冰恒,又察言观色的望了望众人,但是缄默无言。

“我也是已婚人士,为什么不被老婆怀疑呢?”司空曙固执倔强的直面严冰恒道,“你想想看。还有建国也快结婚了,他为什么至今没有因为第三者插足,和女朋友闹过矛盾呢?”

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和大家一致的沉默面前,严冰恒感到自己下不来台,只有心情沉闷的举杯饮酒。

柔媚的笑着转过身来,霍思雨跟他碰了碰酒杯说:“大医生,虽然咱们是老同学,但是作为女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那花花公子的本性真得改改了,不然怎么和秦总白头偕老呢?除非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到头来,我在你的心里,只是个花花公子吗?”严冰恒大失所望道。

“谈恋爱的时候,你怎么都好,我相信大家都看不见你的缺点;但是婚后,你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思雨扭捏含糊的讪笑道。

冰恒一时心情郁闷拥堵的说不出话。

霍思雨有点担忧的瞅了瞅他,为他开解的盘问道:“我想秦总的疑心,总是有由头有对象的吧!到底是为了哪个女人呢?”

他镇定自若的默然品酒,不预备回答她。

众人见他刻意的回避这个话题,便也礼貌圆滑的扭转头去不予追究,正待若无其事的对酒当歌,苏放忽然回过身来对大家笑道:

“那个女人,说起来你们都认识的,跟他原本也有几分渊源——就是莫菲,你们都没想到吧?”

惊讶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霍思雨在同学群里抢先对严冰恒举杯叫道:“呵呵!大医生,不知你是否后悔结婚太早了?”

冰恒竭力忍耐的愠怒道:“你们都想多了吧!我只当莫菲是我的妹妹,对她没有其他的心思。”

“这话不止我们不信,恐怕秦总也不会相信吧!”思雨得意狡黠的笑道,“你们初次见面,她就在你家留宿呢!据说是因为喝醉了酒,跟我的遭遇真是如出一辙呀!”

严冰恒的心头轰然一震,厉声警告她道:“我可提醒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秦芳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我们的婚姻也会面临危险。如果你还算个有良知的人,还当我是老同学的话,就管好自己的嘴。秦芳那次闹出家,不就是因为你喝醉了,在我家过夜吗?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拜你所赐,我永生难忘!”霍思雨嘲讽的朗朗笑道,“就因为没醒酒说错了话,过后你还逼迫我去向她赔罪道歉,那是人干的事吗?这辈子我都没那么丢过人!”

大家凑热闹的哈哈笑了,KTV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灵动起来。

严冰恒忧虑的皱着眉头说:“事情的关键好像不在于你说了什么,而在于那晚我们同居一室吧!在那种复杂暧昧的情势下,让她相信我们是清白无碍的,真比登天还难啊!所以拜托你对莫菲的事守口如瓶吧!”

“好吧!只要我不再喝醉了胡说八道,我就不会向她吐露半个字,这点我可以保证。“霍思雨信誓旦旦,”但她如果在别人那里听到什么消息,你可不能怨我!”

苏放老谋深算的目光掠过在场的众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大医生的现状已经够惨了,秦总的为人性情我们也都了解,谁会多嘴多舌呢?”

“是啊,我们美化他,粉饰太平还来不及呢!”贺建国阴阳怪气的插话道。

严冰恒怨怼的轻轻的在他胸前捶了一拳。

当晚他在半醉半醒间,被同学们开车送回家的途中接到保姆的电话:

“严主任,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早我还有活儿呢!”张姐中年女性的声音在灯火阑珊的夜色里显得异常温和。

他不自觉的抬腕看了看表,客气殷勤的应道:“哦!应该的,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秦总还没回家,也不接电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带家里钥匙,所以我把随身的这把钥匙放在老地方了,你回来时记得找一下。”

严冰恒一惊道:“秦总还没回家?”

“是啊!”张姐很有些遗憾的说。

“为什么呢?”话一出口,他就自觉在保姆面前唐突了。“她没说什么吗?”

“她在公司下班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不直接回家,先去隔壁的朗园收拾屋子。后来就没信了,一直没回家吃饭,打她电话也不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严冰恒的酒彻底醒了,在拥挤热闹的车厢里暗暗攥紧了拳头。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秦芳深夜不归的新闻事件,各种各样的揣测令他心烦意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趔趄下了车,他径直向路灯明亮而静谧的生活小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