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温乾半天不回话,百里辙怒了,“温相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看来是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温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看来皇上是要力保安王了。
“回皇上,微臣认为此事实乃小女一人之过错。小女前些日子闺房走水,一个月后突然回府,谎称失了忆。以臣来看,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小女,而是被其他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前来危害我朝国纲!为了江山社稷安危,老臣愿意大义灭亲,求皇上赐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连温挽听后都不禁为这个便宜老爹而感动,多么大公无私啊。
可惜,薄情寡义冷血,不折手段。
百里辙似乎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中惊堂木,“来人---”
百里砚安站起来反对,“皇上,儿臣以为仅凭相爷一人所言,不足令人信服,还请陛下拿出铁证证明王妃乃是他人所扮。”
百里辙指着他,“你……”
百里砚安越发不守规矩,直接把温挽也提溜起来了,“皇上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正因如此,才更要谨慎。而且,儿臣听闻,相爷与太子走得极近……”
话,说一半,留一半。
温相普通一声跪下,喊道“皇上息怒!微臣敢向圣上担保,绝未做任何有害于江山社稷之事!若有食言,全家上下,八十人口,不得好死!”
本想为自己辩解,但是鉴于安王殿下这么言之凿凿,他又不能直接质疑安王,而且以陛下对安王的重视程度,以后这龙椅谁坐还不一定呢。
他有些后悔自己站队站早了,谁让他当初为了先皇后的一道懿旨,满心想凭借着大女儿当上国丈呢。
眼下,太子还没继位,先皇后的懿旨自然是没法面世,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但是,忠心该表还得表,往死里表。
百里砚安听了这一通说辞,才明白为何他这新王妃能说出“死无全尸”这种狠话呢,感情这岳丈更狠---“全家上下,不得好死!”
百里辙有些为难。
在一旁看戏萧清妙倒是鼓了鼓掌,惊叹道“好一出大戏啊!”
话锋一转,“但是,我萧清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不要转移话题。不然,我南巫不介意与西盛一战。”
事关两国之安稳就被萧清妙这么随口说出,百里辙也后悔当初和南巫皇随口说下的戏言。
谁能想到,就一句戏言,竟能惹来如今的这种局面呢?
不过,萧清妙的话他倒是好好思量了一番。
凭南巫皇极宠妻女的表现,可想而知,萧清妙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毕竟是南巫国唯一的清妙公主。
所以解决问题,还是要把问题抛向提出问题的人。
“所以,清妙公主你想如何解决?”
萧清妙冷哼一声,“陛下,是我想如何就如何吗?”
百里辙退了一步,“自然,在不违背朕的原则下,定会应允。”
萧清妙偏头想了片刻,“要么让我嫁进安王府为正妃---”
不等百里辙开口,百里砚安先开了口,冷嘲道“想都别想,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公主了吗?”
萧清妙笑了笑,“那倒不敢,只是南巫国只有我一个公主罢了。不过,父皇说,要是我想,这世上也可以只有我一个公主。”
“你们南巫就是凭着不入流的蛊术迷惑世人吗?”
“说不上迷惑,只是让人更忠心而已。殿下不要急,清妙还没说完,或者把安王妃送给我。”
温挽跪着跪着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真·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这个公主真奇怪,要自己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看着自己吃不下饭减肥,还是有折磨人的癖好?
想不明白。
百里砚安仍然是不同意。
萧清妙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随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那真是不巧,最后一种选择便是这世上将再无西盛!”
好大的口气,除了南巫使者,其余人包括皇上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南巫,南巫,竟有此等野心!!!
臣不能忍君更不能忍,百里辙也怒了,狠拍了一下桌案,惊堂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大胆!既然南巫国豪无诚意,这姻亲不联也罢!!!”
萧清妙继续威胁道,“陛下,您可考虑清楚了?这约可是您先违的!”
百里辙难得的当着朝臣的面护了一回百里砚安,“就凭你这嚣张跋扈、娇蛮无理、目中无人的形象,如何配得上我儿?”
萧清妙气得直抖,“行。”
说着带领一众使者走出大殿,只是路过百里砚安的时候,手上弹出一个冒着银光的物件。
温挽正好瞅见,下意识为百里砚安挡了一下。
萧清秒走过之后,温挽不出两秒就瘫倒在地,浑身爆红,脸上开始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不忍直视。
百里辙见萧清妙在大殿上都敢直接伤人,立马下令围攻她。
萧清妙自是不怕,手上一圈银针环绕,“挡我者,诛!”
两方僵持不下。
萧清妙刚出手,射出去的银针就如同遇到了透明的屏障一般,纷纷落下。
萧清妙一惊,还以为自己的蛊术出了差错,正惶惶不安,一道温润的声音出现,“清妙,休得胡闹!”
萧清妙顿时放宽了心,穿过人群去迎接她的太子哥哥萧南渊。
两人是龙凤胎兄妹,心有灵犀。
萧清妙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南渊沉声道,“我再不来,你都要把这天给搅翻了!”
萧清妙开始告状,“那就任凭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我不管,哥哥你可得替我做主。”
萧南渊示意她闭嘴,先跟百里辙行礼,“陛下,我是萧南渊,清妙不懂事,差点惹出大事,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百里辙气还没消,没好气道,“不是差点惹出大事,是已经惹出来了!安王妃现在的下场,你看看!”
萧南渊这才注意到伤者,目光深了又深,随后又对萧清妙投去一个严肃的目光。
另一边,温挽又疼又痒,可偏偏嗓子像是哑了,喊不出来,憋着的滋味加重了痒和疼的双重体验感。
百里砚安试过给她输送武力,可惜仍然无济于事。
她虽然能缓慢吸收他的武力,可是这症状是丝毫未减,似乎却愈演愈烈。
要不是她替自己挡这一针,那么现在躺地上的可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百里砚安望向萧清妙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萧清妙心虚地都不敢正视他,只能躲在萧南渊身后。
面对着另外一个姓萧的,百里砚安仍然是来者不善的警惕眼神。
萧南渊像是没看到,径直走了过去,“或许,我可以救救她。”
百里砚安冷冷道,“你最好可以!”
萧南渊先是给温挽把了脉,随后又掀开她那颤动的眼皮,脸色越来越沉重。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殿下若是想救她,那么我们必须带走她,因为这里没有药蛊。”
百里砚安却起了疑,怎么又一个人要带走他的王妃?
一个是南渊南神医,一个是南巫萧南渊。
想来,怕是有不小的渊源吧。
随后百里砚安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不会虐待本王的王妃,要知道,你的好妹妹可是当堂行凶!要不是王妃以命相护,现在躺这儿的人可就是本王了。”
萧南渊沉思道,“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这命怕难保,还请殿下三思。”
百里砚安想了想,“那你们把我也带上,我与王妃势必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还请萧殿下成全。”
萧清妙非常同意,“哥,带上安王,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怎么可能会虐待这么一个丑女人!”
萧南渊叹了口气,“行吧。”
百里砚安抱起温挽,“那还等什么,早点启程,要是本王的王妃出了什么差错,我与你们南巫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