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馆子

“娘，你们怎么买了这么久，爹已经在客栈等你们了。”

之前分开的时候常雪玲交代过自己会去哪个店铺买东西，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苏大海父子三人在客栈等了好久都不见母女二人归来，便派了苏青茗来寻。好在这几家店铺距离不远，苏青茗也没找多久。

“茗儿？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已经这么晚了吗？叶子，你饿不饿？咱们快走，先去吃饭，然后娘再带你逛逛其他的店铺。娘跟你说啊，别看桃源县城地方不大，好铺子可多着呢……”

母女两个一边说一边往店铺外面走，苏青茗在后面追着：“娘，你等等我呀~”

苏家三人走远了，方才一直看着他们的宫羽收齐了笑容，蕙娘眉头紧皱：“主子，她就是您说的，哪位？”

宫羽笑了笑：“她对黑珍珠和发绣都有反应，必然不是假的。想来，不久后我与她又会见面了。”

蕙娘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望着早就没有人影的大门口发呆。主子，这回是势在必得了呢……

客栈二楼的雅间，苏大海早就已经叫了一桌酒席，苏青叶三人到的时候便可以准备开饭了。

瞧了瞧一家子和乐融融下馆子的模样，苏青叶不禁感慨一句：“好在爹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可不想像她们说的那些大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天天得多无聊？哪里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一家人一起出来吃饭这么开心？”

苏大海笑道：“咱们家如今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你以后自然也是要同村儿里的姑娘们有所区别的，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姑娘家该有的规矩和教养也是不能少的。”

苏青叶肠子都要悔青了，好好的，她说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提醒苏大海要对她这个做姑娘的立规矩吗？

“爹……”

瞧她一脸的苦相，常雪玲笑道：“从前，咱们家跟在陆大人身边的时候虽然手里一点点开始有些积蓄，但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奴仆，在府里受用一二也就算了，回到家里也就是奴籍，依照律法，再有钱，也不许活得太讲究了。

可……人往高处走，如今咱们家已经脱了籍，在村儿里也算得上是上等人家了，自然该讲究起来。

你放心，爹娘不会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只不过等条件再好些，便请一位女夫子回来教你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可好？”

这话虽然是对苏青叶说的，但常雪玲的目光却时不时看向苏青荣。

他自然知道娘亲的意思，便笑道：“好了好了，娘，我知道我知道。前儿我已经到季先生那里应了个名儿，权当是他的弟子，也报了本次童生试的名了，待明年二月恩科一开我就可以去考试了。”

听了这话，母女两个欢欣鼓舞，常雪玲还嗔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娘？来，娘敬你一杯，预祝你旗开得胜。”

苏青荣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旁苏青茗却撇了撇嘴：“娘可真偏心，大哥喝酒就行，我偏偏就只能喝这花露汁子。这可是女孩子家爱喝的，我一个男孩子，喝这种甜丝丝的东西，又有什么趣儿？”

这个二哥像个活宝，每次都能逗乐大家，这一回也不例外。

苏青叶忙道：“酒要少吃，事要多知。等过几年，二哥娶了媳妇，要喝酒时，谁还能拦得住？哪里差这么会儿时候？”

苏青茗算是服了，这个妹妹，真是看透了他，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拐到娶媳妇儿上面来打趣自己。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苏青茗有气无力道：“你就只管打趣我？依我看，只怕你这个做妹妹的终身大事要赶在我这个哥哥前头也未可知。我瞧着今儿绣坊里那位公子倒是不错，你们不也说上话了么？那是哪家的公子啊？”

一说起这个，就连苏大海都来了兴趣，忙问道：“哦？还遇见小公子了？”

常雪玲道：“说起来也不是旁人，就是他们说的前几年落魄而来的宫家小公子，叫什么宫羽的。那孩子对刺绣制品很有兴趣，长得也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不过我总觉得……”

瞧常雪玲的样子，苏大海就知道她对那孩子并不十分看好，加之他这几天往来县城里听到的一些传言，他也是对宫家没有什么好感的。

“原来是宫家的孩子么？若如此，倒很是不必把他家的人放在心上。”

“当家的这么说，可是宫家不大好？”

苏大海不置可否：“只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他们家到底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苏青叶也好奇起来：“什么传言？”

苏大海皱了皱眉，却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横竖也都是听来的事情。

“你们都知道宫家原本是东泫国出了名的古董商家，乃是从前遇到一档子事儿，突然败了家财才到我们这儿来的是吧？本来我也以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做生意嘛，遇到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夜路走多了也会撞到鬼的。

但是这几日我听县城里的人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倒是因为宫家素来行事阴损，缺了大德，败空半辈子继续是遭了报应的。”

这个说法倒是令苏家其他人十分意外，常雪玲忙问：“何以见得？”

苏大海叹了叹：“他们宫家从前在泫都里头是怎样行事的，这个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只是听得人说起过他们家在桃源县城的一些事情。

闻听得县城里头从前有一家最大的粮店，叫做昌丰粮店的。那店主老周最是个热情的人，喜欢与人攀谈。宫家的人又常常到他家铺子里买粮食，一来二去的，老周同宫家的管家也就成了朋友。

那一日，老周与管家聊起来，他们家货仓该到了换新避虫药的时候了。那管家便推荐了平安药堂的避虫药。老周一直以来都是同和顺药堂拿避虫药，怎知那管家一个劲儿夸赞平安药堂的避虫药又有效又便宜，老周经不住他游说，又想剩那几两银子，就去买了平安药堂的避虫药撒在了他家货仓周围，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