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蓦然和郭云在讨论我的事,就像风雨中掉在地上的幼,鸟。从未想过,我的人生由别人来安排。我麻木的坐在一旁,那时的我已经失去了任何交流的能力。内心里我是很希望有她这样一个母亲。可我的嘴就像被魔法封印了,怎么也叫不出口来。
我不知道是琴蓦然的话打动了她,还是有着慈悲心肠的郭云不让我留宿街头。就这样我成了郭云的养女。
这一生我都很感激琴蓦然的勇气和郭云的善意。在我生无可恋时给了我无尽的温暖。
当那个陌生的面孔一遍又一遍问我是否愿意认郭云做母亲时。我茫然的望了一圈周围的人,郭云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我,眼里还有疼惜。琴蓦然和田怡心在一旁急得跺脚。使劲的叫我点头。我说不出内心的感受,只是很机械的点了下头。
等一切尘埃落定,郭云激动的牵着我往回走。她不停的问我喜欢吃什么,爱穿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不作回应。这种突然的契约关系,她成了我的养母。而我更多的是不安和自责,丝毫喜悦不起来。
晚上独自躺在被窝里,泪水止不住的滑落,黑暗中我睁着眼睛,努力的看着窗外婆娑的黑影。我希望爸妈还有奶、奶能把我带走。一想到黑暗中他们在静静的看着我,似乎也不用那么害怕了。
郭云进来了几次问我是否习惯。我除了说好,也不知如何回应她。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叹息一声。出去了。
“什么呀!这闷葫芦似的成了我的mei 妹!”客厅里杨宏尖叫声十二分贝的惊讶与不满。
“嘘!小声点!你老妈我早就想要个闺女。有个、妹、妹不好啊。真是。”
“妈。你把我当闺女养也是可以的。”
“睡觉去。”然后客厅的灯熄了。我再也听不见一丝声音。也许是太累了,我竟然渐渐的睡着了。
翌、日一早,在郭云的坚持下我坐上了餐桌。好动的杨宏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我。猜不透他的意思,更看不懂我这陌生哥哥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但我心里明白,他一定对我这突然出现的妹、妹很是抗拒。
“哎。”他突然叹息。我心里一紧,害怕他说出什么让我不知所措的话来。
下一刻,他嬉皮笑脸的用筷子敲敲我的碗:“这突然间就多了个妹、妹,还真是……说不出的感觉。叫声哥,哥听听?”
“快吃饭!吃完,滚,去上学!”郭云踹了他一脚,制止他的调侃行为。
“佳佳。”一下楼就碰见琴蓦然她们。她一手挽着田怡心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着林昱的衣领。林昱、勾着脖子任她拉着,那样子怎么看来也很别扭。
“佳佳。”林昱笑呵呵的看着我。“不错嘛。”
我脸一红,立刻低下头,一见着他我就不由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能自已。我不能像琴蓦然那样,走上去给他一拳,然后搭着他的肩膀说:哟,哥们,你来了。吃我一拳。这样一想内心就觉得好笑。偏偏又不能笑出来。
“怎么样?”琴蓦然和郭云打过招呼后悄悄问问我。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很好。林昱在一旁转着篮球调侃:“好啦。生老病死是规律。哪有过不去的坎啊。”他在我肩头拍了一掌。我的心突突狂跳。酸麻的感觉在全身传开。他又说:“好歹,你也捡了个,妈,呀。郭云慈眉善目的,一看就很好。我就想换了我那爸捡一个……”
“就你欠收拾!”琴蓦然追上去对着他腿就是一脚。我知道她是怕林昱的话惹我伤心。
“爷几天不收拾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林昱手里的篮球朝她扔去,琴蓦然往旁边一跳,篮球砸在我的脑门上。顿时感觉眼冒金星,我一下子坐在地上。
“哎呀。没砸坏吧?”顿时一股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抬起头,对上那双赔笑的脸。我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他把我扶起来,又围着我转了一圈。
“还好,没事。看你瘦的一副骨架子似的,真害怕一下子就散架了。”
田怡心在一旁哼哼:“这会儿懂得怜香惜玉了?”
“啧。就你们这身板,再来一百下也不过分。”
我傻站着,手臂有些酸疼。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刚才的情形。阳光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赔笑的愧疚,微微跳动的眉毛分明带着几分坏笑。由于爱运动,黝黑的皮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刚才握过我手臂的地方还有他阳光般炽热的气息。
他笑起来真好看。那种阳光自信又温暖的气息让我着迷。他是心里住着太阳的孩子。
我低着头,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看着他们一路打闹着往前走。
课间,我趴在护栏边偷看他打篮球。我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害怕被人看出我的心思来。却总是止,不住追随着他的身影。他一个转身,左右飞快的移动着。然后,轻轻一跃,一个漂亮的扣篮,落地。微微张开的衣领衬托着他粘着汗水晶莹的脸庞,阳光打到脸上,他微微上挑的眉毛,彰,显着内心的得意。我的心里也跟着快乐起来。
“来啊。”他向楼上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琴蓦然拉着我骂,骂,咧,咧的往楼下冲。田怡心早已冲下去了。
“佳佳。会打球吗?走。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田怡心招招手。
“我不会。”下一刻我就后悔了。看着他们开心的在篮球场上奔跑,打闹。我很羡慕这种可以和他近距离接,触。内心又不由安慰自己,还是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就好。以免招来莫名其妙的敌意。
有些麻烦不是你刻意躲避就能解决的。就比如现在,孟橘正带着一群人堵住了我回家的路。
“小乞丐,麻雀也飞黄腾达了啊。做、了、童,养,媳了啊?”孟橘轻蔑的声音响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爆笑声。
“童.养.媳也不错嘛。总比在街头要饭好。”
“不对,要是给哪个男人。做小,保,姆,看她有几分姿色、准、保,疼她、入,骨。呵呵。”
“嘿嘿。”
……
一刹那,刚刚拥有的一丝幸福生活又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我双腿打颤,进退不得。那些唾沫喷在脸上除了让人感到无力,更多的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