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张宏峰的话实在刺激到了白巾帼,就见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然后直接摘下金丝眼镜,走到张宏峰面前。
“张队长,你是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呵呵,难道不是吗?哦……或许,我表达的不够准确,应该说白小姐是帮凶、共犯……至于幕后的那个人,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有诚意主动告诉我……”张宏峰的气势咄咄逼人。
谁知接下来白巾帼竟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宏峰没有想到白巾帼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盯着她问道。
“张队长,看来你还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而我也看错了人,本以为堂堂的刑警队长,会是一个用脑子办案的聪明人,原来事实上却也是一介武夫……哎……”白巾帼居然羞辱起了张宏峰。
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陈峰,或者郑耀先,估计都会立刻勃然大怒,场面直接爆裂升级,可是在张宏峰来说,白巾帼刺耳的言语却恰恰在最恰当时时刻提醒了他。张宏峰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推理方面存在着的纰漏,起初按照已有的线索的确能够很顺利的推断出姜小琴致死的原因是长期服用被调了包的致幻剂而造成的,而姜小琴又有被诊断患有抑郁症的经历,白巾帼所在的荣格诊所又恰好是姜小琴的治疗机构,再加上荣格背后的实际出资人正是长丰的刘启年,那么如此完整的线索链条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不仅完整,而且甚至可以堪称完美,按照这样的思路,似乎只要抓住这个链条上的任何一个关键环节,整件案子的真相也就完全暴露出来了。曙光触手可及,尤其又是在情绪被压抑了许久的时候,不够冷静也就成了必然……
“你刚才说,你是来反映问题的?”张宏峰开口问道,语气较之刚才缓和了不少。
“你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那好,就请说吧,这一次我保证会让你把话说完。”张宏峰做了一个保证,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上面。
白巾帼吐出一口气,也放缓了声音说了起来。
“我是三年前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因为主修的是临床心理学专业,学成回国很希望可以开一间自己的心理咨询诊所,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荣格……说到这儿,你一定要追问,我和长丰集团的关系吧?”
张宏峰纹丝没动,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在听,更在同时做着判断和甄别。
“其实,刘启年,也就是长丰集团的总裁,早在德国的时候就和我有过接触,还托我的导师捎话说是仰慕专业人才,提出希望今后可以进一步合作,而我当时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便一拍即合,由长丰集团注资在青山市开了这家荣格心理咨询所。既然诊所隶属于长丰集团旗下,也就必须要遵守长丰或者说是刘启年的指令,也就是说我和刘启年又一个协议,在诊所的业务上,他并不会直接过问,但在药品的采购和使用上必须要使用长丰集团合作伙伴生产的药品。”白巾帼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长丰集团只是一家金融公司,怎么它还涉及实业吗?”张宏峰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清楚,你们是警察,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嘛,我是一名心理医生,自然只关心自己熟悉的领域,药品只要符合标准,至于来源我是不会过问的。姜小琴是我的病人不假,但一切诊断、心理干预以及药物治疗都是符合流程的,而且都有记载。”
“好吧,既然这样,就请白经理说说姜小琴吧?她真有抑郁症吗?”张宏峰顺着白巾帼的话,再一次提到了姜小琴。
“关于她……说心里话,我很愧疚,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我知道那都是没用的。几个月前,姜小琴经刘启年介绍来到诊所,自我描述出现心烦、焦虑以及失眠的症状,精神状态不佳,于是,我亲自接诊,并进行了心理干预,起初的几个疗程,我认为她的状态只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导致的心理焦虑,所以只是采用比较保守的治疗方案,也就是通过常规的心理疏导,配合催眠治疗等,并没有依靠药物。但是,没想到她的病症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了迫害妄想,声称有人要害她,这种情况下,我才选择了使用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表面上是很常见的抗抑郁药物,没想到却被换成了含有麦角酸二乙酰胺成分的有毒物质,说了大半天,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吧?”张宏峰接过白巾帼的话反问道。
这一回,白巾帼态度不仅不激烈,而且还有一点点消沉,她眼帘微垂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全都是因为我太主观了,只是一味的坚信那些理论,却根本没有考虑过姜小琴所讲的并非来自她的臆想,到头来害了她……”
说着,白巾帼突然看向张宏峰大声说道:“可是,张队长那些药我并不知道被做了手脚,我……我是被利用了,请你一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