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送宋代官窑白釉青花瓷瓶一对。”
门口收礼的小厮一见如此体面的礼忙扯着嗓子高声吆喝起来,声响传进厅堂里凌允惟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眉头一松一皱间胥武执杯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来,喝酒。”
凌允惟刚刚端起酒杯,手边的酒杯就被人拿走,佟清月站在凌允惟身边笑意吟吟地握着酒杯,“胥武哥哥不等我来?可是又想灌醉了我夫君去做些什么坏事?”
“妹妹与妹夫感情极好,只怕是我想坏也坏不了啊。”胥武有意地咬重了“妹夫”二字,抬眸看着凌允惟道。
凌允惟浅浅挑眉,“来,恭贺贝勒新婚之喜。”
酒过三巡小厮扶了胥武回房,两人也终于得松下一口气回到自己院中,借口想要吹吹风散散酒气,佟清月打发了点墨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带去院外守着,定定地仰头看着凌允惟。
“确实是常虹衣,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疯魔了,看来是治好了。”佟清月支着头抿着嘴轻声道。
不管常虹衣如今心思是什么,这诚然是他们之前都不曾设想过的变局,凌允惟不语。手指在她额上抚着,眼睛里却似有冰凌翻腾。
佟清月垂下眼睑轻叹了一口气,“常家只说送了她离开,却未说是送来了缀禹。是常司长觉得不必报备,还是……刻意瞒下了?”
“他不敢。”凌允惟声音冷了几分,“此人我是了解的,为人迂腐死板,胆小怕事,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信,可在我眼皮子底下里通桂军,他没有那个胆子。”
佟清月眉头松了些,这样最好,毕竟交通司管辖江北十省交通线路,若是通通暴露给桂军一不留神只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凌允惟低头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反而笑了,轻轻给她揉着眉心道:“无妨,一切有我在,你操哪门子的心。瞧这眉头皱的,小心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
佟清月嗔着瞪了他一眼,“好,我一点心都不操了好吧。不过你能看得出胥武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吗?”
凌允惟嘴角笑意更加明显,她上一句还说自己不操心了,下一句便迫不及待推翻自己的话,“还是那个道理,他是借机在抬高自己的身价。不到一方彻底说服他的时候,他不会亮牌。”
“其实不必操之过急。他帮我们固然是好,若是他不愿意,仅仅是独善其身两边皆不插手,我们也没有损失。”佟清月拉过他揉搓自己脸的手,“明天让我去找他试一试?”
凌允惟眉拧了起来,的确,她的身份更易让胥武放下防备,同他那样的人打交道,潜移默化更胜于大刀阔斧。
佟清月嘴角弯了起来,手指轻轻点着他的手背,“我想去,让我去试一试。我来,就是为了帮你而来的。”
“你愿意做,就做。”凌允惟拉起她把人抱在怀里,温润的呼吸在她耳边吞吐着,“等回淮远,一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