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婚事便就这样定下了,权倾一方的将军之子迎娶前朝皇室血统的格格,一时间竟成为淮远百姓人人口中艳羡的结合。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红纸上用掺了金粉的金墨描了和合二仙的花纹出来,正中端端正正用小楷写着誓词,佟清月小心翼翼地把婚书从妆匣里拿出来生怕碰卷了一丁点边。
点墨把红樟木箱子扣上锁仔仔细细地点好了数,一回头见佟清月捧着婚书一字一字读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她是心都飞到凌允惟身边去了。
“你如今倒是连我都敢编排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佟清月红了脸,收好了婚书嗔怪地瞪了点墨一眼,这些天挑选婚服首饰看的她头晕目眩,终于准备停当却又被家里以婚礼前男女不得相见为由困在了府里,就算是想一想难道还有错不成。
点墨捧了盛凤冠的匣子取出凤冠来,前日佟清月说不喜欢冠上嵌的鸽子血宝石,嫌俗艳了些,便请了能工巧匠用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东珠作替换,今日才送了回来。
三太太来时佟清月刚戴好凤冠,沉的她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见她来了佟清月站起来稍稍福了福身,“三姨娘。”
“小格格这凤冠是昔年格格出嫁时戴的,小格格带着真美。”三太太忙搀了她在妆台边坐下,手里捧的匣子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只赤金缠丝珐琅彩手镯,在灯光下看来是光彩夺目。
三太太一手牵过佟清月的手,一手把镯子拿出去给她戴上,“格格的遗物老爷都收着,唯独这镯子我留了下来做个念想。如今你要出嫁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可给你,就把这镯子物归原主。”
点墨搬了椅子来请三太太坐下,三太太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说了些从前的事情佟清月却也记不太清楚了,说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乏了。
“小格格,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欢少帅,我也替您高兴。我斗胆说句忘了身份的话,就当是替格格再嘱咐您一句。格格生性要强,您也像她,但夫妻间什么都能要,唯独这强,要不得。”三太太握住佟清月的手急切地说道,她在这个家中一贯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唯独这一次她像是把多年没说的话都要一次性说完一样恳切极了。
佟清月愣了愣神,直说三姨娘是舍不得她太过,千谢万谢了叫人送她回自己院子了,人虽然是走了,可她最后那句话却在她耳边久久萦绕着。
夫妻间什么都能要,唯独强,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