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越求亲的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再提起,只有佟清月晨起梳妆时偶尔当作闲谈和凌允惟说上两句。
“今日又要去学校?”凌允惟随手把腰带放在她的梳妆台上,从桌面上捡起一支花簪别在她发髻一侧。
佟清月点点头,“这是江南头一份儿的新式大学,不仅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还要办的有声有色,叫学生们都能学有所成才好。怎么你今日不急着去军部?”
凌允惟倾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急,我要下去检查部队,这几天都回不来,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哦,好。”佟清月应了一声,他去视察部队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也已然习惯了,“别忘了吃饭,早点儿回来。”
凌允惟把佟清月送上车,目光随着她去直到车过拐角,这才低头微微拨正胸前的金属饰物,眼睑微垂:“栾安,把人带来。”
雪白的酥酪盛在青瓷碗里,是格外的相得益彰,凌允惟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碗,翘起腿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垂眸看着面前地上的人:“常妈妈,多年不见,过得还好吗?”
“二少爷好记性。从前老奴就曾对二太太说过,二少爷日后必定是个聪慧的孩子。”常婆子头磕在地上,语气平静道。
凌允惟嘴角牵了牵,“常妈妈重回祺园来做事,不会只是因为家里没了银钱吧?”
常婆子直起腰,只是仍旧低垂着头道:“老奴……老奴只是想替二太太见一见夫人。请二少爷明察,老奴对夫人从没有过什么歹毒心思。”
“若有,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凌允惟眉头微挑,他能把她留在佟清月身边,自然是确保了佟清月安全的,“清月信任你,祺园便有你一席之地。”
常婆子微微弯下腰,“多谢二少爷。”
“当年母亲……你便离了府,我知你对母亲忠心耿耿,我后宅里只有清月一人,许多事她不懂,我也不预备着让她懂。你在她身边伺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细细打量着。”凌允惟懒懒地抬眼瞥了常婆子一眼,语速刻意慢了几分,却更加煞人。
常婆子头磕在地上,“老奴明白。夫人比二太太有福气,有二少爷庇佑着,不会受人暗害。老奴必对夫人死心塌地,护着夫人。”
凌允惟闻言皱起眉,“受人暗害?什么意思?”
“老奴失言。”常婆子身子瑟缩着埋着头不再说话。
栾安立刻上前拽着常婆子抬起头来,凌允惟前倾着身体,探究地盯着常婆子的眼睛:“你不会想去感受一下军部大牢的滋味吧?”
常婆子身体因畏惧而不停颤抖着,拉着栾安的手臂向后慢慢蹭着,“二少爷……您别问了,是老奴老糊涂了胡言乱语,不能信的。”
“栾安!”凌允惟厉声喝道。
栾安拖着常婆子走了几步,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声,用力挣脱开栾安的手,爬了两步到凌允惟脚边,埋着头泣不成声道:“二少爷,这么多年,只有您到了如今的地步,老奴才敢来,二太太死的冤啊!她一心相夫教子,却不想是枕边人对她痛下杀手啊!”
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