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军卫兵小跑着上前在街道两边戒严,还懵着的佟清月闻声回过头去,凌允惟从车上下来,一身的军服在灰蒙蒙的雪天里更显气派,是比从前少帅军服更要华丽的。
佟清月手揣在狐皮暖手里搭在腹前嘴角用力抿了抿弯了起来,等人到了跟前才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凌允惟一手牵住她一手背在身后,目光飞快扫视周围众人,“施粥是好事,我来看看。”
佟清月嘴角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原来他也只是来同她一起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让他们完成对这场善举的见证。
“栾安。”凌允惟叫来栾安,“施粥可再延长几日,天凉了别叫夫人劳心伤神,你来负责。”
栾安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是。”
两侧记者手中相机的曝光灯不停闪动着晃的佟清月眼晕,挽住凌允惟的手不免收紧了些稍稍别过头避开那刺眼的白光,不知是因为人多还是被那灯晃得胃里难受得紧,又不能在这众人的眼下让人看出她的不适。
凌允惟眸光一扫康铭便会意上前去阻止还在疯狂拍照的记者,凌允惟把手拢在佟清月眼前遮住刺眼的白光,把人护在怀中往车里走去。
“点墨,日后不许把夫人带到这种地方来。”上车后凌允惟瞧佟清月已经是脸色苍白,难得对点墨如此疾言厉色道。
点墨也在后怕,怯怯地应了一声。
佟清月轻轻勾住他的尾指仰起头来急急解释说不关点墨的事,是她自己想出来走走的。
凌允惟眉浅浅皱着,“是不关她的事,也是我没考虑周到同意了你来的。日后想出来散心便叫丞翰带人陪着你,走一走就回去。”
佟清月稍稍低下头把情绪都掩在眸中,她应该时刻记得,而今她的丈夫已经是半壁江南最高峰处的人了,一切都同平常不一样了。
帅府院子里铺的青石板砖上积了雪有些滑,佟清月一步一步都迈的小心翼翼,这是今年淮远的第一场雪,虽不算大,却也覆满了原本的青色,满目雪白,是剔透而晶莹的颜色。
佟清月适才胸口的沉闷也被雪色的清新驱散了些,伸手接了两片雪花在指尖轻轻揉开,只这么一会儿指尖便冻的有些泛红,她突然想到施粥时看见的那个女娃脸侧的两团绯色应该也是冻的吧。
凌允恺的随从从小楼里快跑出来到两人身侧微微弓腰,“少帅,大少爷请您去一下。”
佟清月浅浅抿起嘴角,从他臂弯里抽出手来摸了摸狐皮暖手上的绒毛,“去吧。我想在院子里坐坐,一会儿就上去。”
“点墨,吩咐管家把炭盆置在亭子里,扶你家格格过去。”凌允惟拢紧了佟清月身上的狐裘,把人交到点墨手中才稍微放心些,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往小楼里走去。
佟清月手拢在腹前望着他背影嘴角微微动了动,扶着点墨的手臂慢慢往亭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