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二少奶奶回来了。”朱妈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凌允惟合上手里的文件走出去，正看见佟清月挽着沈璧君进屋来，佟清月把手包交给佣人望见他已经换下军服穿着玄色长衫站在楼梯上眼睛等时便亮了，“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凌允惟对沈璧君微微颌首致意，自然牵过佟清月来解释道：“陪父亲和几个师团长开会，结束的早。和大嫂去哪儿疯玩了，你可别把大嫂带坏了。”
“你这可冤枉清月了。早些时候父亲有意在淮远建所新式大学，我照顾你大哥已是分身无术，就叫清月去试一试，不想二弟你这夫人真是厉害极了，操持家业可是一把好手。”沈璧君弯了嘴角，“我去叫你大哥吃饭。”
两人让过沈璧君去，凌允惟低头看着佟清月颊上飞起的两朵粉云眼底只剩温柔，“这么能干？”
佟清月从小被拘在家中，一面受着规矩的约束，一面又接受着府外的新鲜想法，乍一像那些新式做派的小姐太太一样去众人眼目下做事，她倒是觉得新鲜至极。
“我不知道做的正确与否，只得尽力照着从前额娘的模样做。”佟清月避开他的目光浅浅地笑了。
凌允惟携了她向餐厅走去，“虽不曾亲眼得见岳母治家的威严，不过见夫人如此能干，也能窥见一二了。”
他的声音放的低沉却又浸着柔意，佟清月还不习惯与他青天白日里如此耳鬓厮磨，脸羞得通红，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不说话了。
吃过晚饭凌允惟被凌震南叫去书房，佟清月回房看了十来页账本，正是头昏脑胀，听见门响她甚至觉得轻松了片刻，雀跃着迎上前去，“回来了？”
凌允惟脱下外袍递给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账目，“建新式大学是个麻烦事，各处用钱如流水，这账目你能看懂？”
“勉勉强强吧，在家里我倒是掌过几天家看过账目，只是这各处开支零零散散，实在看了头疼。”佟清月在他身边站定，“不过我已经摸着些门路了，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部队军饷的问题自是有专人处理，凌允惟也只是一知半解，索性将账本放在一边，牵过佟清月的手仰头静静地看着她。
佟清月不明所以，“怎么了，父亲找你何事？”
凌允惟结着厚茧的指腹轻轻在她手心摩挲着，“已是夏初，桂军几番袭扰我军，恐怕又要打仗了。”
佟清月手倏的握紧，仔细养着的指甲在凌允惟手上留下几个浅印，她抽回手无措地半转过身，“立刻就打吗？”
“那也不至于，总要寻个好的由头，师出有名。再说，赢军非友即敌，战前还得试试他们深浅才好。放心，战事不会来的这样快，我还能在你身边做几日闲散公子。”凌允惟知她担心，特意挑着无关紧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