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低调入赢，刚刚在旅店住下门就被叩响，栾安和康铭各守住一侧门，持枪沉声问道：“什么人？”
“我，楚徽然。”
凌允惟皱了皱眉微微颌首，栾安拉开一条缝，门口楚徽然手揣在裤兜内微微偏头一笑，“老友相见，不请我进去坐坐？”
进了屋楚徽然四处看了看，不无遗憾地摇摇头，“怎么少帅夫人没有来，我还想带她看一看赢越的风景呢。”
凌允惟推过桌上一杯茶，“楚小姐怎么知道我们在此？”
“少帅，这里是赢越，我怎么不能知道？”楚徽然托着下巴轻笑出声，目光在他和凌允恪之间来回流转，“我不仅知道你们在这儿，我还知道你们所来为何。不说废话了，我们合作吧。”
凌允惟余光瞥了凌允恪一眼，面前这个楚徽然似乎不是那个处心积虑要嫁进凌家完成父亲任务的娇小姐了，她来和他们谈合作，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凌允惟放下茶杯盯着楚徽然的眼睛微微点头，“楚小姐想要怎么合作？”
楚徽然抬起下巴微微一扭脖子，“我能说服我爹出兵助你一臂之力，而你，要娶我。”
凌允惟皱紧了眉，看了凌允恪一眼又看向楚徽然，确定她的目光的确是盯在自己身上后不免愠怒道：“楚小姐自重。”
“急什么，我又不是喜欢你。”楚徽然站起身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我那几个哥哥借赢军争权，长此以往下去，此消彼不长，乱世之中我楚家必将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我嫁给你，助你重掌淮军称王江南，你答应我，护住楚家安好。”
这其中风云诡谲竟然是从大半年前还一心要让自己父亲看到自己存在的楚徽然口中说出，凌允惟有几分愕然，甚至于在想这是否又是她父亲的盘算。
楚徽然回过头看着凌允惟再一笑，“另搏一番天地，这还是少帅夫人教我的呢。”
凌允惟抬头看着楚徽然，而今他很肯定她并不是在玩笑，“楚小姐知道，我与我夫人夫妻感情甚笃，我并非你之良配。”
楚徽然低头一笑，“这天下无人是我之良配。三少爷是吗？也许吧，可是他当初不愿意娶我，让我成了楚家的笑柄，所以我不喜欢他了。而今我不再需要良配，只需要一个合作伙伴。嫁与他人，我免不了要同别人争抢丈夫，嫁与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上上之策。”
凌允恪上前一步楚徽然却立刻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少帅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复。”
等人走出了房间，凌允恪才摇了摇头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是啊，都疯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把血肉至亲逼到如此地步，把一个娇纵女儿逼成搅弄风云的人，他从来都站在权力顶端，偶尔低头，就能看见山峰之下的血肉模糊，枯骨相累。
可是如今，为了重回顶峰，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