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恪走到凌允恺身边，把手里烟头在一旁大理石上碾灭，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凌允恺摇摇头向他伸出了手，凌允恪稍稍一愣，犹豫着从自己包里摸出烟盒放在他手里，又俯身帮他点燃烟，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一支烟燃烧的时间原来可以这样长。
凌允恺从来不抽烟，是故每一口都很煎熬，他咳了几声把几乎燃尽的烟头掐灭，望着陷入诡异沉默的小洋楼眨了眨眼睛，“老二说了，要好好地招待赢军的人。”
“我明白。”凌允恪咬住了牙狠声道。
“开枪的那个人，以及小青楼里的那具尸体，你要查清楚。直接拿结果给你二哥。另外，消息封锁要严密，不仅是清月受伤的消息，还有赢军的消息。”咳嗽过后凌允恺声音很平静。
凌允恪点点头，手上稍稍用力把空了的烟盒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片刻沉默后道：“楚徽然怎么办？”
凌允恺揉了揉眉心喟然叹道：“先不要为难她。”
从楚天明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楚徽然并不意外，她还没有换下婚纱，直愣愣地站在自己父亲面前死死盯着他问道：“她做错了什么您一定要杀死她？”
楚天明不屑一顾地摆摆手道：“只要有她在，你永远都不可能做帅府真正的女主人。”
“您是要我做帅府真正的女主人还是真正做深深楔入淮军的一颗钉子？”楚徽然冷笑问道，“在我新婚当夜谋杀我丈夫的原配夫人，父亲，您当我是什么？”
楚天明站起身来探究地看着她良久，蓦地哂笑一声，笑声刺耳：“你以为你是什么？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楚家的女儿，你要为楚家争取一切。”
楚徽然抬起头分寸不让道：“那就要把我置于这炭火之上来烤吗？”
楚天明抬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嘴里喷出浓烈的酒味怒道：“这点事都扛不住，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也在想，我怎么会有您这样的父亲。”楚徽然被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扶住旁边的沙发又仰起头紧紧盯着楚天明，“父亲，您放心，我会为楚家奉献我的一切。”
从房间出来楚徽然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飞快擦去，顺手把头纱从发髻上取下随手扔在地上，她的确会为楚家奉献一切，可是前提是楚家家主得是一个能承担家族前途的明主。
这个所谓的父亲，绝不是。
楚徽然在园子里找了一圈才找到兄弟二人，她散了发髻妆容微乱，勉强扯了扯嘴角，冬日里她只穿着婚纱冻的声音发颤：“夫人……有消息了吗？”
凌允恪摇摇头，抬抬手道：“你回去吧。”
“两位少爷，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楚徽然眼圈有些发红，她走出这一步，亦是艰难。
凌允恺转过轮椅去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楚徽然抱臂稍稍低垂着头，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凌允恺见状神色平静地微微颌首，“若是不想说，可以日后再谈。”
楚徽然闻言抬起头，似乎是这样一句话坚定了她的决心，她适才眼中的无助就只在一瞬间变了样，有些恨恨的决绝：“我帮你们控制住赢军，你们要答应让我带着楚家无辜之人平安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