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安和阿悄小心翼翼端着药碗从楼下上来,三姨太捻着佛珠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看两人上来又红了眼眶,摆摆手示意佣人开门带他们进去。
胥武和两位太医站在楼梯一侧刻意压着嗓子低声斥道:“要是治不好她,我砸了你们的招牌!”
“小格格这是经过奔波夏日暑气入体,不是大碍,可确实是要静养,再也不能劳心动气,否则就是扁鹊华佗在世,也……”
胥武眸光一凛,揪住面前离得近的一人的领子低吼道:“否则什么?”
“我们一定尽力,尽力。”
隔着卧室门都能隐隐听见佟清月剧烈的咳嗽声,胥武松开手愤而甩了甩手,“你们只管开药,缺什么少什么,我自会想办法。”
赵太医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拱手一作揖道:“小格格这病……这般养着只要不奔波劳累也是可以缓缓,不过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虎狼之药一剂用下好便是好了,此后经年无虞;可若是她扛不住这药效,恐怕就危在旦夕了。”
三姨太手中帕子都惊得落地,胥武回头看她一眼心中也不免犯难,他本想着用药吊着佟清月的精神到了香岛自会有上好的医生给她治疗,不曾想这几日的操劳就把整个人又拖垮了,若只在淮远倒也无所谓,可若要远去香岛那她怎么受的住。
“这药……你有几分把握?”胥武皱紧了眉问道。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赵太医头埋的更低了些,“五成。”
胥武来回踱步几圈,“这样,你们先准备着,用与不用,我自有打算。”
“姑姑……阿悄给你梳头……”阿悄在床边奶声奶气道。
佟清月发着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勉强抬手摸摸她的头,咳嗽间说的什么话也听不清楚,胥武把阿悄抱起俯身听了半晌才勉强听了个安字,他转身把两个孩子都带出卧室去,对着三姨太微微颌首道:“姨娘宽心,府中上下还需姨娘照顾。我有些事出去一趟。”
“武贝勒,武贝勒!”
胥武一路闯将进凌允惟办公室,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眼镜长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把左手一个匣子拍在凌允惟面前,“四百万。我而今账面上只有这些了。”
凌允惟侧身看了一眼身后追着他而来的卫兵皱了皱眉,挥挥手示意人先出去,“送钱何必这么大阵仗?”
“这是三百万。”胥武把右手另一个匣子也重重拍在桌上,俯身撑着桌子死死盯着凌允惟的眼睛,“清月变卖佟家家产所得,让我一并给你。”
凌允惟猛地站起身来,两人隔着书桌互不相让:“你不该让她知道。”
“你比我了解她,她比你了解凌家账目,你自己说,瞒不瞒得住?”胥武哂笑一声,“何况,她在我说之前就打定主意盘了账目。不过少帅,她只说国难当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切莫自作多情。”
凌允惟手按在右侧匣子上推到他面前,“她的钱我不能动。”
胥武眸光一黯,“她而今也收不回去了。”
“什么意思?”
胥武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又在他面前坐下,随意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道:“现在轮到我提条件了。”
凌允惟低头微微一扭脖子,“你要什么?”
“一架去香岛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