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凌震南和兄弟三人都回来了,佟清月想着自己离家没有提前告知凌震南,怯怯地站在椅子边埋着头。
凌震南在主位上坐下才抬头看了孩子们一眼,老兽般锐利的眸子里沾染了几分饭桌上的烟火气看起来似乎在笑:“都坐吧。”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凌允惟顺手牵过佟清月的手轻轻捏了捏,在公爹面前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佟清月耳朵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却也没有收回手来。
凌震南的目光落在佟清月脸上,微微挑起眉,“清月好像瘦了,老二,这是你的责任啊。”
凌允惟嘴角浅浅弯起,颌首道:“是。”
凌震南主动提到她佟清月忙不迭地告罪:“儿媳擅自离府,请父亲责罚。”
凌震南摆摆手,“不,你做的很好。此事日后府上都不许再多嘴。今日是好日子,都喝一点酒吧。过个两日,府里设宴庆功。”
桌上父子几人说要多喝几杯,佟清月便和沈璧君先回了房,佟清月捧着她妆台上精致雕花的脂粉盒欢喜的不得了:“大嫂这脂粉质地真好,比百货大楼里的西洋货还好呢。”
沈璧君眼睛盯着绣架上的鸳鸯,听她说了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弯了嘴角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旁的东西你喜欢我肯定给你,这盒都快用光了,实在是送不出手了。”
“大哥送的吗?”佟清月望着她眨眨眼睛打趣道。
沈璧君嗔怪地轻轻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她这出了一趟门倒是开朗些了什么话都敢说了,“你这丫头,不知羞的呀。”
妯娌二人终归是有些私房话说的,说起话来就顾不上时间,凌允恺进了屋两人才知道散席了。
佟清月推门回了卧房却没看见人,正起了疑惑,突然被从后拥住,吓了一跳却又因为萦绕在身边淡淡的檀香味安下心来,嗔道:“吓死我了。”
这才看见他的军服外套随意搭在房间一角的楠木衣架上,帽子也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大有随时可能辞职不干的架势。
佟清月被自己心中这一胡思乱想惹得发笑,他该是无比珍视如今这个建立在他累累军功上的位置的。
凌允惟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呼吸间淡淡的酒气喷在她脸侧有些醉人:“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佟清月被他闹得发懵,努力别过身想去看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常虹衣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弟给你说的?”佟清月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她也是在去梁洲的路上听凌允恪说的,常虹衣指使一帮泼皮想要绑了她去,没成想错绑了常莲衣,一计不成才又来帅府行刺。
“他也知道?”凌允惟眉头一拧,这话从佟清月嘴里说出来他便是说不出的吃味,“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佟清月低下头抿着嘴轻哼了一声,声音细如蚊吟道:“那个时候你人在前线,我怎么说。比起前线的战事,我这家长里短的小事算得了什么呢。”
凌允惟拥着她在床边坐下,头枕在她肩上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一身的负担下抽出身来,“清月,你的事,于我而言从不是小事。”
他声音压的低,被酒渍过的声线如同醉梅一般诱人,佟清月红了脸,微微仰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情动时他的眼睛总是如黑曜石般,清澈,深邃。
“日后不许再有事瞒着我。”凌允惟抵着她的额喑哑着嗓子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