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宋春安到底有过经验，第一时间回过神，伸脚踩住两只晕头晕脑的兔子，询问地看向怀里的闺女：
是不是你搞的鬼？
宋瓷揉揉酸涩的眼，没忍住张嘴打个呵欠。
有点累。
宋春安瞧她这副疲惫的小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没好气地轻拍她一下，低声说一句“不听话”。
宋瓷将发沉的脑袋靠在爹颈间，温顺地闭目养神，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哄爹开心也是个力气活啊。
宋春安拿闺女没办法，把她往上托了托，叫闺女靠得更舒服些，弯腰单手拎起两对兔子耳朵掂量下分量，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还挺肥。”
小张这才回过神，抢着帮忙：
“我来拿吧。往常老听人说守株待兔，没想到还是真事儿，今儿我可算是见着了！这兔子是真傻，宋哥你运气也够好的。”
小张乐呵呵地拎着兔子，一脸惊奇，不忘记拍宋春安两记。
宋春安眸光一闪，含糊应承下来。
“碰巧了，没啥。”
小张一脸认真反驳：
“宋哥您谦虚了，这可太有啥了！一般人能有这运气？”
他又朝四周看看，额头被太阳晒得汗津津的。
“大概是这天儿太热，这俩兔子给热中暑了吧？或者是田里太旱，草都老了口感不好，它俩想来这边找嫩菜叶子吃？”
乡上人家不养猪，还有吃公家粮的，买菜做饭剩下的烂菜叶啥的，也只当垃圾丢掉，吸引野兔啥的来吃不足为奇。
只是这俩兔子运气不好，昏头昏脑地往人腿上撞，这不是主动上门送菜来了嘛。
小张掂了掂沉甸甸的兔子，想着烧兔肉的美味，脸上笑容更盛。
“宋哥，这兔子我帮你捎回家，啥时候炖上，也分我一碗肉汤，我给伙食费，不白吃。不瞒宋哥说，我来咱村里这几天，肚里缺油水缺得厉害，走起路来感觉腿肚子都发飘。可就咱生产队食堂那伙食，唉，不提也罢。”
二十大几的大小伙子唉声叹气，殷勤地拎着兔子回车上，找出一段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就急着想回村改善伙食。
他倒是完全没有见面分一半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会做饭懒得动手，还是存了讨好宋春安的心思，总之，很讨喜。
宋春安心中一动，就记起欠剧组那十块钱来。
他倒是想拿兔子肉抵账，就怕导演那边不肯。
还是不卖给他们的好，省得更加缠杂不清。
宋春安很快拿定主意，抱着蔫了的闺女坐进车里避日头，边看他干活边说：
“你想吃好的，去下馆子呗。饭店就在边上，招待所食堂伙食也不错，东西也不贵。”
小张捆好兔子下去，正准备回前头驾驶座开车，听他这么说，就有些愣：
“宋哥提醒我了，难得过来一趟，是得趁机吃点好的，这兔子留着回村里再宰来吃。”
宋春安拿手绢给闺女擦擦汗，一口回绝：
“我这兔子要卖钱的。”
小张很自然地接口：
“卖给我们呗，回头能找剧组报销。”
宋春安顿了顿，才说：
“我想卖高价。”
小张熟练地发动车子，不以为意地说：
“哥你想卖黑市去？这边也有黑市？被人逮着可不好。”
宋春安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好跟剧组那边撕扯开，还上钱后两不相欠，没想到从他嘴里听见黑市俩字。
投机倒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