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一眼他,他无奈耸耸肩,又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小蛇,也是有点自知之明,可接着,他又缠上了我的手腕。
我即刻趁他没注意,将他给甩了下去。这一下,肯定是很疼的吧,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他这样戏弄与我,活该!
没把他摔死还算是好的,他朝着我吐了吐蛇芯子,似乎是对我有所不满。
他也是活该的,我没有再去理会他,打开了门,请花允进来,有所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个死耗子进来了,怎么赶也赶不出去,所以耽误了时间,让你就等了。”
花允听见我跟她道歉,赶紧摆了摆手,脸上的尴尬在明显不过了。
“没什么,师姐,哪能够让你道歉呢,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这个孩子,总是这样,一定会吃亏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也多话叮嘱了她一句:“花允师妹,你这性子也得改改。分明不是你的错,你却要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以后难免会吃亏的,要注意着点。”
花允点了点头,又将头埋底了些许。
“师姐,观主说,让你这会过去一趟。”她的声音真的很小,如若不仔细去听,你还真是听不出来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这孩子,也左不过才十二三,一点都学不来大胆些,总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欺负,使唤。有些时候,我见着了也难免想为她出头,可是有些时候,我却无可奈何,也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惋惜几声罢了。
我微微点点头,应声道:“好,我立即随你过去。”
“嗯,师姐请随我来。”花允这才抬起了头,做着请的手势,为我引着路。
其实,观主的殿我是知晓的,但是,这是观主交给花允的任务,所以不论如何,她都是要引我过去,我也不能推脱什么。
也是出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花允的手上还提着一盏灯笼。
我抬头看了看,夜色皎洁,月光温睐。
不知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也不清楚,观主究竟是要对我说些什么话。
“师姐,您小心着脚下,千万别被磕着碰着了。”花允一边提着灯笼,一边还提醒着我。
这丫头,也是心思细。
虽然说不怎么会讨好别人,可是这样的性子,却是我最喜欢的。
穿过了几间房舍,几间禅房,才来到了观主的殿内。
花允这才离去,离去之前,她都没有忘记把灯笼给我留下来,也不知她回去的时候怎么办,会不会摔着了,真是一个不知道为自己考虑的孩子。
我敲门,里面也只是淡然传来一声“进来”。
我推门而入,一股香火味道就扑面而来,这样的香火味其实是最好闻的,也是我已经习以为常的了。
我进去,便就看见观主正在打禅,双眼紧闭。
我没有出任何的声音,跪坐在观主的对面,也双眼闭了起来,开始打起禅来。
就这样无声无息,观主也没有任何的话。
并非是闭目养神,而是真的在打着禅坐。无论何时何地,习惯了,在哪里都可以打禅坐,所以,也在不知不觉中真的融入了那心净之地。
晌久,观主才开口:“花玖,你已入观七年。我有意提携你升为知客。你通情达理,也饱读诗书,你坐那个位置在适合不过。今日,就连槐都真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了一些,更是在众多弟子的面前夸你名字好听,你可有过得意?”
观主这般说,我随即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观主,她也是那样看着我,不过,她的眼神之中却有着别样的质疑。
我摇摇头,虔诚回答着观主:“并未有过任何的得意。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去看过槐都真人,那是我作为一个小小道姑无法捷越的,多看一眼,就成了大不敬,而槐都真人说我名字好听,我也只是应声就可,其他的,花玖不敢多想。”
观主的眼神波澜不惊,一直都是平静如水的模样,倒是我,却有些因为观主那样的眼神,而紧张了起来。她又继续问我:“那你可知,槐都真人所说的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这句话的意思?”
她的话,像是在质问,却又不像是。
“花玖知道。”我如实回答了观主,因为,我本就知道,为何要隐瞒?
而且,花卉观内规矩森严,根本是不允许有说谎话的人出现。
条条框框,都限制的死死的。
尽管你已经位分高到可以和观主比肩了,但是,花卉观的规矩和戒律是一定要遵守的,没有人敢违背花卉观的任何戒律,哪怕是小小一条都不可以。
“那你可知道,后一句是什么?”观主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了起来。
可我依旧镇定,回答着观主:“知道,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观主都没有任何的余地,继续问着:“可知晓其中意思?”
就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下,观主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我知道,她是想警告我,不要对槐都真人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些事情,我也清楚。
我继续压低了声音,沉声回答:“花玖知道。”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观主问我。
这个问题,也无疑是我的死穴,更是我不解的。
“花玖自从入观以来,从未动过七情六欲,我六根清净。是绝对不会触犯花卉观里头的任何一条戒律,花玖的终生也将全部奉献给花卉观!”
不知怎么,说到最后我就激动了起来。
因为我入观之时,就已经下了决心,要斩断所有的七情六欲,好好做一名道姑。
现在观主又是这般的来警告提醒与我,我也自然是紧张了起来,绝对不能够让观主认为我还异心。
观主听见我这句笃定的话,她的脸上才展露了笑颜,平静问我:“我自是信你。花玖,你应该知道,知客的那个位子已经空了很久了,所以,不出几日,我就打算提携你为知客,可有什么意见?”
“若是观主希望,花玖不会多话。但是,将我这样突然提携为知客,不知道观里头的师姐妹们会不会觉得不公?”我心存疑惑,所以才会向观主问出来这样的话。
“你七情六欲都断的干净,再加上在观里头你资历也算同辈里头最深的了,又有何不可呢?”观主反问着我。
她略微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我的担心是有些多虑了。
我点了点头,俯身鞠了一躬,言道:“是花玖多虑了。”
“好了,你下去吧。”
我恭敬答言:“是。”
离开了观主殿内,我就开始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明明我就没有动任何的心思,可这心里头,为什么却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究竟,是怎么了?
刚走了没有几步,我便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居然能被槐都真人看上眼,你可算是有本事了。”
我警觉性的四周看了看,质问道:“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槐都真人的徒弟吗?”此刻,我才听了清楚,原来是一个凌厉的女声。
她尽管将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不悦之意。
我也根本就看不见她的人影子,四周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我还是回答着她的胡言乱语:“槐都真人的徒弟?恐怕是施主您多虑了吧。”
“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说了就算得。如果槐都真人没有那个心思,我也不会找上你来。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不然,到头来害的只会是你自己。不管是欲火焚身,还是十八层地狱,都是你要受的。”
她的声音里头,似乎还多了那么一些得意与嘲讽。
可对我而言,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般说出来难道不觉得羞愧?
我继续耐着性子对那个不见人影的女子解释着:“施主。花玖没有七情六欲,也没有像你所说的那般。我是花卉观里头的小小道姑,从不会过问外界之事,与槐都真人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你有何须说出来那样的话?没有的事情,便就是没有。”
“没有?有没有岂是你说了就算的!”此刻她的声音里头还多了一些怒气。
她这般肆意妄为的诬陷我,我反倒没有生气,生气的却是她,就连我也觉得讽刺了一些。
我又再一次重复了那句话:“施主,花玖说过了,没有的事情便就是没有。”
可下一秒,有人就捏住我的脖子。
而我的对面,也竟然凭空多了一个人。不,不是凭空,而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她戴着一顶斗笠,还用黑纱遮起了面容,看起来她是有意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我没有多大的好奇她是谁,而是她所说的话,未免也太过于没凭没据了。
“我警告你,不要随意打什么主意,不然,下一秒我就让你死在这里,听明白了吗?!”她警告着,手上的力度也是越来越大了。
我手里的灯笼也掉在了地上。
她手劲大的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她是一个很极端的人,也是一个手段狠厉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