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灵终结

正午时分,阳光无私地洒落在珈蓝公园的每一寸土地上,它的光芒并未在人们的背后留下阴影。这是因为,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太阳高悬于天空,其光线以最直接、最明亮的方式照耀下来,穿透了城市楼群之间的缝隙,不受任何遮挡。只有在这样的正午,阳光才能如此无拘无束地展现其魅力,为公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带来温暖和光明。

如今,即便是那温暖而和煦的阳光,也似乎难以驱散公园中弥漫的那股冷冽的气氛。

就在这紧张而压抑的对峙氛围中,西溟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西溟迅速转身,只见井盖缓缓移开,一个人影从井口爬了出来。

“莫教授……”当西溟瞥见这个刚刚出现的人时,他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仔细观察对方的面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迅速回想起自己在搜集证据时,曾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过的一张照片——那是莫教授经过改造后的模样……

与此同时,身处远处高台上的蔚鹰队员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关键信息。那由固化金属流体构造而成的枷锁所传达的明确信号,无疑证实了眼前这位人物正是他们此行所要追寻的目标!

“那就是莫教授!我们怎么办?怎么不见银羽和希莉他们……”青喙向莱翼征询了他的看法。

“刚才希莉的生命动态仪显示她刚刚濒危过一次,但是随后银羽传来信息说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向地表赶来,并提出了医疗援助,”莱翼的面容阴沉,他语气不善地回应道。

“怎么会!希莉她……难道是那个东凰,她真有那么棘手?!”夜瞳无法再继续作出那种无力的姿态,她与希莉之间的深厚情谊让她无法再这样敷衍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神明暗码!我们……”

夜瞳深邃的目光注视下,莱翼只得紧咬牙关,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愤怒与无奈,他的视线穿越漆黑的夜空,定格在远处的广场,那里是千枢所在的方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

艾尔藏匿于幽暗潮湿的下水道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莫集溢的一举一动。只见莫集溢轻巧地掀开沉重的井盖,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他矫健地跃出下水道,迈向了那个充满阳光与活力的外部世界。

随着莫集溢的离去,一束明亮的光芒穿透了下水道的阴暗,宛如希望的曙光,为这片被遗忘的角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光明。

丁达尔效应使得那束光线显得愈发鲜明和生动。艾尔陷入了沉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过了许久,他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鬼使神差地伸出他那如同枯枝般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束光。就在手指与光线接触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温暖所包围。

“这是……这是!”

他惊愕地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他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激动地掏出了一沓珍贵的照片,然而,由于内心的激动过于强烈,他不慎将照片抖落一地。他立刻焦急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拢到一起,生怕有任何一张遗失。随后,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照片与光柱进行反复比对,那急切的神态仿佛在寻找着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对……没错……这,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哈哈哈哈……”

艾尔内心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狂喜,将所有的叮嘱和潜藏的危险都抛诸脑后。在他的眼中,只有璀璨夺目的光芒在闪耀。

狂笑中,艾尔的热泪夺眶而出,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魔怔般地抓住了坚固的钢筋梯,开始奋力向上攀爬。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光明的渴望,仿佛只有攀上那高高的顶端,才能找到他内心真正的归宿。

正当此时,艾尔耳畔骤然回荡起东凰的那句冷酷留言:“任何人都能杀了你!”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砸下,让他顿时从头到脚寒意凛然。

艾尔从钢筋交织的梯子上滑落,如同失控的物体一般坠入未知的黑暗深渊。当他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重新站起时,他的力量仿佛已被抽离,只能颓废地蜷缩在角落。头顶的阳光洒落,却无法穿透他眼前的那片深邃黑暗。他身处光明与黑暗的交界,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内心的挣扎与迷茫如同这光影交错般复杂。

泪水依旧从他那肿胀的眼眶中滑落,但此刻已变得冰冷刺骨,他的声音哽咽却泣不成声,仿佛心头的痛苦已经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极限……

……

公园内,莫集溢大致向西溟他们交代了他在地下遭遇,而他脚上的固化金属流体也被千枢弹指间解决了。

碍于千枢的强烈威慑,对方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谨慎……

“奇怪……明明奈茨流体已经被千枢给崩解了,为什么还会有一处聚合反应?”夜瞳微微侧目,审视着身旁辅助机提供的详尽数据反馈,声音虽略显疲惫,却难掩其中的好奇。她的目光随之转向了莫集溢奋力攀爬而出的深井,“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正在交谈中的莫集溢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氛围笼罩而来,他抬头便看到西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后,眼中闪着锋芒!与此同时,千枢也侧过脸来,以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莫集溢的后方。

莫集溢机械地转过头,瞥向身后,瞬间,一股寒意如冰箭穿心,让他感到心脏都仿佛被冻结了半截。紧接着,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艾尔——!”

此刻的艾尔,完全沐浴在明亮的光辉之中。正值正午时分,他的背后毫无阴影的踪迹,仿佛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道明亮的光线之中,彻底地站在了光明的世界里……

“抱歉伙计,或许我不应该不听你的阻拦,但我真的回不去了……”尽管艾尔眼中闪烁着泪水,但他的笑容却透露出一种释然的情绪。“知道吗,当我见识到了光明的世界,我就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无边的黑暗中。”

“走啊!”莫集溢突然惊叫一声,迅速抬手按住了西溟刚刚掏出的手枪。

然而,艾尔对莫集溢的话语恍若未闻,他竟深吸一口气,透过细长的指缝仰望天空中灼灼烈日。艾尔的这一凝视,宛如初生的婴孩般纯真懵懂,又好似一位眼疾康复者重新目睹光明的震撼……

“教授,不要妨碍我,妨碍我的职责,”西溟眉头紧锁,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莫集溢,毫不迟疑地再次将枪口对准了艾尔。

“拜托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艾尔目睹黑洞般的枪口,心中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难以言喻的无奈……

砰!

“艾尔——!”

艾尔紧紧捂住被洞穿的心口,身形踉跄地倒退回井口的位置。

“书上说……咳咳……只要站在光……光里……背后……背后就会有阴影”艾尔苦笑道:“可我……只是看到了……片刻的光……咳咳……要被无边的……阴影……给……吞噬了。”

此刻艾尔感觉自己的眼前那无尽的黑暗如同一只巨大的魔爪,无情地吞噬着他,失重感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阳光下的莫集溢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遮蔽。

“伙计……你……你怎么哭丧着个脸呢……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疾驰而来的莫集溢终究未能触及艾尔的身影,他眼睁睁地看着艾尔在瞬间的失足中仰面倒下,如同流星般坠入那幽深的黑暗井底。艾尔眼中的璀璨光芒,随着身体的坠落,也一点点地涣散开来,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切!”莱翼收起了通讯器,放弃了给特殊处理组织打电话,他可不屑于处决一个异染体,那样只会脏了他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不可!”莫集溢以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方式呼喊着,眼中充满了对西溟的仇视。

面对莫教授的质问,西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知道吗,你刚刚杀害了我的朋友!你……”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必须这么做……”西溟说着,“为了让你冷静些,我想应该把这个交给你。”

西溟郑重其事地将半截手臂递到莫集溢的手中。

“这是,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莫集溢说着,他突然顿住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手中紧握着的手臂渐渐显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牵引向未知的深渊。莫集溢的内心开始涌现出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惶恐,这种情绪如同黑夜中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努力想要看清这份不安的来源,但心中的惶恐却如同浓雾一般,让他无法捉摸。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臂,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但那股熟悉感却如同梦境一般,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他无法捉摸。

“这是……”

【本我系统:警告!检测到机主精神状态出现大规模波动!警告!开始对机主精神状态进行保护压制!】

就在莫集溢即将陷入精神错乱的边缘,远处的巨厦上那庞大的荧幕突然闪现出一道身影。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正饱受困扰的莫集溢。他的注意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牢牢吸引,暂时从之前的混乱中解脱出来。

“好久不见,我的老师,我真的是十分想念你。”

“冯断!”莫集溢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随着莫集溢的话语落下,他们身侧的一台摄像机镜头迅速调整角度,精准地对准了他的身影。

“哎呀,老师你还是那么大的火气;嗯——你手里拿着什么?让我猜猜,这不是尹之爱的手臂嘛,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真是让人惊讶……要不是她不长眼的非要劫持你离开实验室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吧!”屏幕中,冯断的嘴角微微勾起。

“尹之爱……”莫集溢瞬间失了神!

“当然,可不就是尹之爱吗,可笑的名字,叫做NIREN8000A不好吗,非要给她取人名……”

冯断依旧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莫集溢,然而此刻的莫集溢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冯断的讥讽充耳不闻。

西溟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察觉到了冯断对莫教授产生的微妙影响。于是,他悄无声息地掏出了掌上电脑,手指在触屏上迅速敲击。随着无数绿色代码的流动,巨厦上的广告荧幕突然失去了光彩,变得一片漆黑。原本正在滔滔不绝的冯断的身影,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公园周围的监控设备也相继瘫痪,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然而,西溟深知,此刻的干预已经为时已晚……

“——尹之爱……”

【本我系统:警告,机主精神状态发生大规模波动,记忆已无法压制!】

莫集溢的记忆画卷中,终于出现了那位少女的身影,那是被“尹之爱”唤醒的深藏记忆。那身影如此美丽,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愁,仿佛一段被岁月遗忘的悲伤旋律。

莫集溢与尹之爱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涌入他的脑海……

尹之爱诞生的前夕,当她正在进行至关重要的第三万六千次机体校验之际,莫集溢在实验室的机房外焦急地踱步,步履不停,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他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夜,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仿佛在等待一个奇迹的诞生。

到后来的白色房间中……

“老师,‘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我好想知道,真的想知道……”在一个洁白无瑕的房间里,尹之爱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莫集溢,口中不住地低语。她的声音柔和而深沉,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事。她多次重复着同样的呢喃,仿佛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内心的困惑和焦虑。

“为什么你这么执拗地想要知道‘爱’这种感觉?”莫集溢无可奈何地询问道。

“老师,它不是人类都拥有的……感情吗?”尹之爱还是一脸希冀地望着莫集溢。

“现在没有人有这种感情……‘爱’是阻碍自身利益的廉价东西;不值得推崇,也不再被需要!”尽管内心深感不忍,莫集溢仍坚决地想要说服尹之爱放弃。

“那老师有‘爱’吗?”

“……我?”

尹之爱深情地看着莫集溢,一副知道答案的高兴样子:“不然我为什么叫做‘尹之爱’呢……”

莫集溢的脑海中,场景如同幻灯片般不断流转变换,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思绪与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场景逐渐汇聚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直至最终定格在那一天……

尹之爱成功将经过机械改造的莫集溢从冯断的实验中解救出来后,她目睹了莫集溢的现状,心中涌动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当日,他们逃离的时刻,世界同样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只不过那是在寂静无声的深夜。

经过一系列巧妙的规避和无数次的惊险逃脱,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座隐秘的地下垃圾处理工厂。

尹之爱巧妙地利用老师赠送的飞行辅助机,仅仅为了能让莫集溢逃脱,辅助机精准地锁定了莫集溢的肩头,然后缓缓地将他降入工厂内部通往地下的深坑中。

为了阻断追兵,尹之爱……

“老师,”尹之爱,她哭着笑来着,“要活下去!”

冰冷的冬夜中,霓虹灯光摇曳生姿,如同这个城市不夜天的独特旋律。对于莫集溢而言,尹之爱的身影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像是远在天边,触不可及。她在笑,泪水却无声滑落,晶莹剔透,如同繁星点点,洒落在无尽的夜色中……

这一瞬间,崩解的纹路如同黑夜中的蔓藤,从尹之爱的身躯扩散开来,渐渐覆盖了她那如玉石般温润的脸庞。她领悟了,终于在这一刻,她找到了心中追寻已久的答案。炽热的蓝色火花在她眼中燃烧,淹没了那带泪的微笑,然而这微笑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爱的满足,是对生命、对情感、对一切的满足……

轰——!

这是他一生中目睹的最绝望的爆炸,犹如末日降临,瞬间将他的世界炸得天崩地裂,濒临毁灭的边缘。那可怕的景象,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和混乱之中。

“——不!”

那一刻他自深渊而坠落——这一刻,莫集溢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缓缓坐下,身体倚靠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的玉手上,那是一种失魂落魄的凝视,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离他远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冻结在了那一刻。然而,泪水却无声地滑落,一颗颗地滴落在他的怀中,浸湿了那只断手。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抽噎,没有狂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颤抖的身体透露出他内心的痛苦。那些泪水,仿佛是他内心无尽的悲伤和痛苦的见证。

【本我系统:警告……】

“教授的状态不对!”西溟完全没有料到莫教授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竟天真地以为教授已经成功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千枢对西溟手语道:(西溟哥你先带教授离开,我来接应东凰。)

西溟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果断地发出了召回穿梭机的指令,那台原本停留在地球大气层外的先进机器迅速作出反应。穿梭机如一道流星般竖直俯冲而下。与此同时,西溟也迅速采取行动,他准确地一记手刀劈在了莫教授的肉颈处,巧妙地利用了这个部位的敏感神经,使得莫集溢瞬间陷入了昏迷状态。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本我系统也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它协助西溟成功地使半人半机械的莫教授如此轻易地陷入了昏睡。

“我们再不做点什么,莫教授就会被带走!到时候神明暗码……可恶!”青喙心有不甘,“如果是战败被救走也认了,而现在竟然是碍于威慑,把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放走……”

夜瞳接下了青喙没有说出的话:“颜面无存啊!”

莱翼的内心似乎充满了不安与迷茫,青喙与夜瞳的对话显然触动了他深藏的怒火。蔚鹰的骄傲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绝不允许他们坐视不理。

就在这关键时刻,公园里的千枢仿佛有所感应,她迅速向西溟打出手语,示意他带着莫教授先行撤离,而她则负责接应东凰。这一连串的动作显得有条不紊。

西溟没有多问,于是他快速地将莫教授背起。

接收到指令的穿梭机急速俯冲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拦截它!”莱翼对副官喊道。

情况紧急,副官一咬牙对上空的众机甲下达了指令。收到指令的机群调转枪口向着那俯冲而下的穿梭机靠拢过去。

见到这一幕的千枢神色一凝随即抬起手来……

察觉到千枢的动作,夜瞳神色肃穆地失声道:“不好,千枢要出手!”

“阻止她!”莱翼这是绝对是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居然冲下了高台打算阻止千枢?然而,他身后的蔚鹰众人却紧跟而上,明知道前路生命危险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冲突即将爆发!俯冲而下的穿梭机……向穿梭机靠拢的众机甲……抬手的千枢……冲向千枢的蔚鹰众人……

【贝塔网:警告!警告!检测到大规模空间波动!】

不合时宜的警告声中伴随着急促的风螺警报!这一变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一艘巨舰突兀地出现在空中,庞大的舰体笼罩了将近半个温斯特不夜城!随即一声机械合成声响彻天际!

【驳论系统:The state of matter is still!】

【贝塔网:警告!警告!警告!检测到大规模静滞力场!物态运动……即将……静……止……】

不说珈蓝公园这里,全球各地的域防御人工智能AI都检测到了这股空间波动。

华域,南海阁。

【阿尔法奇:警告!检测到大规模空间波动。坐标锁定,起点坐标:太平洋某处,坐标……终点坐标:美坚域温斯特城,坐标……】

“连驳论都被从太平洋底开出来了,”郑家科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天际边自语道:“肯莱特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还是……”

场景再次被牵引回温斯特市的珈蓝公园,随着贝塔网警报的骤然中断,整个城市仿佛被施加了某种神秘的定格魔法。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之中,温斯特的居民们如同被冻结在了一幅静止的画卷中,他们的动作、表情,甚至是呼吸都凝固在了那一刻。就连远处那些即将停歇在仿生树枝上的机械麻雀,也悬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时间之河所遗弃。

面对那铺天盖地的“驳论”巨舰,千枢在凝望间将那只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她竟然能抵得住驳论的静滞力场!”军士长难以置信,“她还能算作人类吗?!”

军士长:“这是肯莱特域长的命令;告诉所有人,包括蔚鹰;撤!”

通讯员听得出军士长话中的沉重于是立刻回道:“收到。”

那些驳论指挥员面色也并不好看,毕竟刚刚出来却又要回去。这一切当然落入了军士长的眼中,奈何域长已经亲自下了命令他也只得苦笑一声:“终不知道是震慑别人还是被别人震慑,可笑……”

随着弧率引擎的关闭,曲率引擎的运行,在静滞力场收缩后驳论飞舰也随之消失。一切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除了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刚刚是驳论飞舰吗?”

“是,我们刚刚都被静滞力场笼罩了……”机甲内的一名驾驶员看向计时器,在他们的感知里在他们一瞬的惊愕中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10秒种!

很快他们就发觉,一瞬10秒的惊叹根本算不了什么,接下来传来的一道命令让所有美坚域的相关人员大吃一惊。

“撤退!这是域长下发的命令。”

尽管满心不情愿,但所有部队不得不选择撤退。莱翼匆匆瞥了一眼千枢的众人,闷哼一声,将辅助机随手抛到一旁的半空中,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青喙紧随莱翼身后,心中不禁想起了重伤的希莉和银羽,暗自叹息一声。损失惨重,颜面无存……

眼前的这一切,都被西溟尽收眼底。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凡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够洞悉事态的微妙变化。于是,他趁机上前,细心观察莫教授的状态。

就在西溟检查莫教授身体状况时井下再次传来了响动,东凰从井中跃出。

西溟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东凰,接着他关心道:“没事吧。”

“放心吧,我当然不会有事。”东凰说着习惯性地将手环抱在胸前。

西溟点了点头,仿佛若有所思地说:“坏人,好像都让我做了。”

“那个有趣的家伙吗……”说到这里东凰突然幽幽地问道:“明明都告诉他会死的,可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做?”

“不难理解吧,那家伙的信念太过坚定——可能对他来讲,只要站在光里,就再也不必在乎背后是否有阴影吧……”西溟自言自语道,夜风中的他在东凰看起来突然地有些萧瑟意味。

“这样说来确实不难理解——好了,不纠缠这件事了”东凰说着这才注意莫教授的异样,她紧张道,“教授他怎么了!”

“兴许是‘风太大了吧’……”西溟说着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这也是我的失误……”

千枢这时走上前手语道:(只能回域再做打算了。)

“千枢?你来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东凰在疑问中低下头检查莫教授的情况,因此秀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回去再说吧,”西溟说着将击晕过去的莫教授塞入了穿梭机甲的驾驶舱,将辅助机放在了机头位置镶嵌了进去。而西溟则是跳到了穿梭机的备用舱,用纳米同步将自己包裹在铠甲中与穿梭机嵌接。

这段时间里,千枢和东凰各自将自己的穿梭机召唤至地面。

即将离去的瞬间,东凰的目光再次深沉地落在那井盖之上,那地下,掩埋着她亲手筑起的一座坟墓。

三架穿梭机划破天际的蔚蓝,逐渐远离了温斯特城的繁华喧嚣,向着未知的远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