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我做了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一个仿佛是在昨日、又如明天的梦，一个似死而生的梦。

梦里，所有的光彩都扭曲成了一团迷醉的漩涡，整个世界都摇摇晃晃的，像是天崩地裂般，然而我却安然无恙，因为这里是我的世界，只属于我的世界，孤独丰富的世界，单调多彩的世界，黑暗光明的世界。

据说人的外表和内心是不相称的，外向乐观的人往往害怕孤独，冷淡寡言的人反而外冷内热，玉树临风的人不像表面一样讨人喜欢，相貌平平的人也并非心无大志。凡是人皆有两面性，表里如一是无法做到的，里才是本心，而表则是在社会和世界的打磨中形成的。

“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我站在我的对面问我。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人如果能活得明白通透，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人之所以作为人，正是因为拥有人的独特情感和行为模式。”

“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我对面的我站在我的对面问我对面的我。

“所以说，你好烦呀！我不是说我不回答了吗！”

“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我对面的我对面的我站在我的对面问我对面的我对面的我。

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我沉默着坐下来，然后索性闭上眼躺了下来，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么漫长的光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百年，又或许只有一秒，总之有谁出现了。

“还没有结束呢，不要躺下。继续往前走吧。”她对我这么说，我不清楚她是谁，但她确实存在在这个世界里，正如但丁的女神般。

还能往前走吗？

“能的，一定能，只要往前走，就会有道路，只要一直走下去，就会找到尽头，也许尽头并不完美，但却是美丽而心满意足的。”

是么......

然后，一丝光线撕裂了色彩混沌的天空，变成一束、一道、一面、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潮水般退散，雨过天晴，云开日见，光浮梦消......

那就走吧，既然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的道路也依旧未至尽头，那么就继续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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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最后一层关卡，黑帝斯终于按计划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地底结界。

地底结界是设立在中央委员会地下一千米深处的一个封印法阵，曾经是用来封印他手上的这把混沌魔器·黑权杖的，现在却是用来封印他的力量。

真是讽刺，人类总是对比自己强大的事物感到恐惧，因此想要束缚他们、禁锢它们、驯服他们，然而雄鹰生来便是要飞翔，猛虎生来便是要夺食。

在幽暗而生着点点浮光的地底结界前，站着一位苍苍白发的老者，他那浑浊的眼珠子缓缓凝视向黑帝斯这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老头子。”黑帝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老者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但他的眼中迸发出吓人的精光，仿佛能看透人灵魂般的目光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

“哎呀哎呀，这么多年没见，您老还是精神得很呐。”

“外面已打起来了吧？”老者声音如一潭波纹平静的死水般，问。

“是的呀，所以麻烦您通融一下让我过去咯？”

老者久久不语，气氛越来越冰冷凝固，但他最终却是点了点头，然后让开了一条路，路的尽头，黑色的光芒闪耀无垠。

“哎呀哎呀，谢谢您的支持，像您这般深明大义的智者可是珍宝呀。”

“无需多言，吾等生存的理由只是为了人类，这是吾等最高的使命，既然你是为了战胜秦王，为了人类的大义吾也不会阻挠你。”

黑帝斯满意地笑了笑，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突然感到背后发凉，寒光乍现，顿时夺起黑权杖向后一挡。

“乒”的一声，短兵交接。

一把玄黑色匕首和黑权杖相互厮杀在了一起，袭击者是一个短发的黑衣刺客，正是在开战前夜来军营刺探情报的那位探子先生。

“刺客？居然没有被我发现，有点身手。”黑帝斯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然后黑权杖一个旋转，喷出一团黑色的浓雾，将刺客的身影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黑帝斯迅速撤身，对着老者说道：“这里就交给您了，以我目前的实力恐怕得花上不少时间。”

说罢，他还没等老者同意便没了影，已经往地底结界深处去了。老者只好叹了一声气，然后随手凝聚出一本厚书，站在了通道口，与刚刚从黑雾里脱身的黑衣刺客对峙着。

......

黑帝斯一路来到了地底结界最深处，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本是混沌魔器·黑权杖的诞生之地，同时也是地球位面与混沌位面的断层，虚无之中闪耀着一片黑暗，黑暗的光芒无边无垠，黑帝斯眯了眯眼睛，随后毫不迟疑地一跃进入了那团黑光之中，身形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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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眼睛，从模糊的梦中醒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可实际上却只是一瞬而已。秦王将刀子从我心口抽出，随即冷笑着，不屑地看着我：“安息吧，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后的赢家。”

浑身都在流淌着鲜血，身体忽冷忽热，甚至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但是，我没有死，这是不正常的。按常理来说，被捅穿心脏是必死无疑的才对。

此时，一道月蓝色的流星划破天际，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已离开了秦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远处城墙脚下，而秦王则皱起眉头看向这边。

是月读。他蓝色华袍飘舞在风中，月蓝色的长发一泻如瀑，一手一个，将我和愣住的余秋夹在腋下。

“我还以为月神大人您不来了呢。”我虚弱地说道，半死不死的。

“抱歉，来迟了。我倒是奇怪，你心脏都被捅了怎么还没死呢？”月读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心没肺地这么说。

“你这是在咒我死么......”

“没有没有，单纯是好奇而已。”

“我也不清楚，可能这就是主角光环吧......?”

“是吾救了你，不然你小子以为你还能活着？”此时，所罗门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啊这，所罗门？你干啥了？”

“身为顶尖强者，没有几招保命的怎么能行？我在紧急时刻用易位之术帮你把心脏换了个位置。”

“？？？”

“从此以后，你的心脏就在右边了。”

“啊这......”

怎么说呢，所罗门，牛逼！

“又是你，月读，真是碍事，到手的鸭子给你抢走了。”秦王眯了眯眼睛：“不过也好，将你们一起解决掉好了。”

月读眉头紧锁：“这可不好办啊，我可打不过这家伙——在地球上的话。”

“那就等死呗。”我耸了耸肩，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余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默地注视着我，我不敢和她对视，只好故意把视线撇向另一头，只是偶尔还是会有目光的交触，那时便感到心灵震颤，内心里有某种东西在悸动。

秦王残忍一笑，迅速逼近我们，眼看就要到我们面前。

此时，一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恐怖的气波震荡开来，那道光柱从混沌之城中央的地底射出，直拔天穹，整个空间都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光柱四周围绕着螺旋上升的黑炎，宛若游龙攀升，整个世界都漂浮起了黑色的火焰。

秦王瞳孔猛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不寒而栗的东西，他勉强笑了笑：“没想到，你们居然和黑帝斯扯上了关系......”

“也罢也罢，将来再解决你们也不迟，我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线。”秦王努力地平静下心情，随即收起了万里长城领域，腾空飞去，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很独特，我期待下一次和你再战，我的真名叫嬴政，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候再一决胜负吧。”

“阿嘞？嬴政？秦始皇？”我迷茫地歪了歪头，但秦王此时已经传送离开了，我的疑问也没有了着落。

生死危机至少是渡过去了，月读带来的月宫士兵加入战局后，局势完全是一面倒，秦王一边的士兵没过多久便会投降吧，想到这里，一直紧绷着的我也不禁放松了下来，一放松可不得了，睡意如野马脱缰，凶猛肆意地驰骋了起来，我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做了一个梦里也在睡觉的梦后，我逐渐醒了过来。

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呢，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软床，哦呀，这不是我的房子吗？顺带一提，一开始来到混沌之城后，赚了钱我就买了套小房子，虽然前面一直没提到，但我确实是个在混沌之城有房的土豪。

令我没有意料到的是，余秋就坐在我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啊这，尴尬了......

“呃，发、发生什么了？”

“你晕过去了。后来王祥就把你送回了你的屋子安置好了。”

“哦......那战斗呢？”

“赢了，夺回了混沌之城，并且将这里更改为了联合国的战略基地。”

emmm，变成联合国的战略基地了么......

说完这些，似乎也便无话可说了，但余秋仍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起来月读居然没把她带走么？这么说月读应该还留在混沌之城吧？

我刚想问我睡了多久，余秋却先发话了，她似乎是有些愧疚地看着我，轻咬着樱花花瓣般的下唇：“那个，对不起......”

“啊？哦，没、没事。如果你没赶到的话，我大概已经被秦王干掉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余秋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嗯？？？”

“就是，那个......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做的一些事情可能伤害到了你，所以......”

“呃......”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苦恼地挠了挠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为情所困呀......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嘛，都已经过去了。”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也不要在意。”

余秋一愣，双肩抖了一下，随即更加沉下了头，放在双腿上的那双白皙而柔嫩的手紧紧攥着布料精美的衣服，牙齿紧咬着。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嗯？你说什么？”我抬起头来。

“没什么......”余秋松开紧握的双拳，站起身来，眼角似乎有一丝莹光，但不留给我任何仔细观察的时间，她便甩头走了......

对不起，有些话，我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即使内心极力呐喊，也必须蒙上双眼、闭紧耳朵，也必须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唯有如此，才能继续正常地活下去，才能不流泪地活下去，才能安心地活下去。

正如所有的人一般，除了普通人应有的特质以外，我只是一个被神选中了的少年而已。

......

可是，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