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把球砸个跟头

下课铃声响了。

“写完作业的下课，没写完的不许离开教室！值日生，现在、立刻、马上，擦黑板！”

和老师话音刚落，陶跑大哭起来：“啊—不要擦黑板，我才写一个半字。啊—”

“再哭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和老师提醒陶跑，然后笑呵呵地说，“上课你拖拖拉拉，写作业你拖拖拉拉，尝到捉马蜂的滋味了吧！”

“啊—啊—”陶跑只管哭着，揉完眼睛偷看和老师一眼。和老师前脚迈出教室门槛，陶跑马上不哭了，擦干眼泪站起身大声问：“你们见过蓝色甲壳虫吗？”

没有写完作业的忙着写作业，请求值日生先不要擦黑板；写完作业的急着去教室外面玩儿，拥拥挤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阵喧哗，无人回答陶跑的问话。

陶跑看看大家，站到桌子上面：“你们见过蓝色蝴蝶吗？”

仍然无人回答。

麦小团走过来：“陶跑，放学后再挨留，没人等你！”

“你给我下来！”陶好一拳砸在弟弟的腿肚子上，“再不完成作业，看我告诉爸不！”

陶跑急忙回到座位上，拿起笔歪头看着姐姐：“我真看到蓝色甲壳虫了！”

陶好拧住弟弟的耳朵，但是没有使劲儿，咬牙瞪眼看着弟弟，意思是你再胡说八道不写作业，我就使劲儿拧了。

陶跑急忙朝姐姐一侧歪头：“我真看见了，还有蓝色蝴蝶！”

陶好手上开始使劲儿。

陶跑疼得“哎呀呀”直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写写写，我现在就写。”

陶好松手，陶跑看一眼黑板写一笔。

“你至少应该看两个字再写。”包顺溜挤过来靠在熊大胖的肩头上，看看陶跑说，“你看一笔写一笔，写完一个字，抬头看好几眼，能不慢吗？”

“去去去！他刚刚开始写，你俩又来勾魂儿。”陶好驱赶熊大胖和包顺溜。

熊大胖一边往外走一边悻悻地说：“劝牛不吃草—白费口舌了。”

“你说谁是牛呢？”陶跑站起身，“熊大胖，我要跟你单挑！”说完就要往外走。其实他是拿熊大胖的话当借口，要去教室外面玩儿。

陶好一把拧住弟弟的耳朵：“来，跟大姐单挑！”因为下手快劲儿使大了点儿，疼得陶跑龇牙咧嘴，连声苦叫……陶好害怕了，急忙松手，关心地问：“真疼了吗？”

“啊—”陶跑又哭开了，“我使劲儿拧你的耳朵，你说疼不疼？啊—”

陶好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回家告诉爸，老妈递来皮鞋，那时候就不疼了。”

“啊—啊—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啊—”陶跑一边哭着一边写作业，仍然看一眼黑板写一个笔画。眼泪滴到刚刚写完的字上，顿时将字浸透了。他看着已经模糊的字，突然将一整页纸都撕了下来，然后抽泣着看着黑板，却不再写字。

“你给哪个字相面呢？”陶好问，“最近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缺胳膊少腿……”值日生上前擦净黑板。陶跑正要发火，上课铃声响了。陶好担心地问：“如果老师检查作业，你怎么办？”

陶跑不理姐姐。

和老师刚刚走进教室，陶跑立即站起身：“老师，我诚恳、强烈、迫切地要求换座！”

和老师摆手示意他坐下。等班长喊完起立，同学们问候完老师坐下后，和老师才问：“给我一个必须换座的理由。”

“陶好经常拧我的耳朵，迫害祖国的花骨朵，直接影响我学习，已经无法完成作业……”陶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了，“这个理由充分吗？”

“下课再说。”和老师根本不打算给他换座。跟陶好同桌，有姐姐看着还能好一点，真要跟别人同桌，说不定拖拉出怎样的“奇迹”来。“同学们，打开语文书第35页。从第一排靠窗的同学开始，依次阅读课文。”

教室内顿时响起拿书、翻书的声音。

第三名同学开始阅读时，和老师走到陶跑身边，发现他低着头，双手正在玩书包带。和老师拍拍桌子：“你的语文书度假还没回来？”

“老师，我要去厕所。”陶跑站起身，“课间写作业了，没出去。”

“去吧。别再捉蝴蝶了！”

陶跑答应着跑出教室。

和老师不停地看着手表，已经15分钟了，陶跑还没回来，于是让麦小团去找。

一会儿，麦小团回来了，后面跟着陶跑。

和老师生气地问：“陶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陶跑“嘿嘿”笑着走回座位。

麦小团回答：“他在花坛边儿上捉蚂蚁往花蕊里放……”

“多大了还捉蚂蚁玩儿？以后上课的时候别想再去厕所！”和老师有点火了，“拿出你的语文书，阅读第35页课文！”

“老师，我还没洗手呢！”

“下课洗！现在、马上、立刻，读课文！”

陶跑把书包拿到桌面上，终于拿出一本书翻到35页：“考试的时候，老师把考卷发下来，迈克一题也不会做，想了想在试卷背后写道，‘只有上帝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老师判完考卷发下来。迈克一看，上面写着‘上帝100分，你0分！’”

教室内一片唏嘘之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和老师走过来拿起陶跑的书，“《校园幽默500篇》（上）！这是你的语文书？”

“嘿嘿嘿，我一着急拿错了。”陶跑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翻到35页，“有个小孩儿哭着来到妈妈的房间。妈妈心疼地问，‘宝贝，谁欺负你了？’小孩儿说‘爸爸不小心，锤子砸到爸爸的手指了。’妈妈不解地问，‘爸爸砸手指了，你哭什么？心疼爸爸啦？’小孩儿回答，‘爸爸砸手指的时候，我笑了。’”

教室内一阵哄堂大笑。

和老师又走过来拿起陶跑的书：“《校园幽默500篇》（下）！你的语文书呢？”说着打开陶跑的书包，拿出语文书，“你还行不行？语文书都不认识了？阅读！”

陶跑翻到35页看看课文内容，突然抬头看老师：“老师，我强烈要求换座。姐姐拧我的耳朵把我拧傻了！”

“哈哈哈……”毛乐乐大笑。

陶跑回头看着毛乐乐：“好笑吗？傻笑！你也傻啦？乐抽筋儿！”

和老师拍拍桌面：“现在、立刻、马上，阅读！”

陶跑终于开始阅读了。结结巴巴阅读到一半，突然抬头看着老师：“老师，我、我、我又想去厕所了。”说着放下书就要往外走。

“刚才我说什么了？”和老师瞪着他，“上课时间，你别想再去厕所！”

“可是我、我、我……”

“我什么我？还想去迫害无辜的蚂蚁和花朵儿吗？接着阅读！”

陶跑终于阅读完整篇课文，累得满头大汗。

“你说你，阅读一篇不到400字的课文，比攀登一座海拔300米的山还费劲儿！”和老师突然变得和颜悦色，“我给同学们讲个故事。波兰有个小女孩儿，名叫玛丽亚·斯克沃多夫斯卡。学习的时候，总能做到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不管周围环境多么吵闹，她都不会分散注意力。”

“有一次，姐姐和几个同学在她学习的时候，故意唱歌、跳舞、做游戏，故意大声喧哗，还在她身后摞起几个凳子，只要她稍稍动一下，凳子就会倒下来。她们想看看能不能影响到她。然后，她们继续唱歌、跳舞、做游戏……

“过了好半天，凳子也没倒下来。姐姐和好朋友们彻底服了。

“她一直保持着这种专心致志的学习习惯，长大以后把这种习惯用于科学研究方面。后来，她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几年后又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她是世界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科学家，也是世界上第一位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同学们，知道她是谁吗？”

很多同学一起摇头。

麦小团站起回答：“她是玛丽亚什么什么卡。”

“她有一个好记的名字，居里夫人。”和老师扫一眼大家，“我们无论做什么，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只有聚精会神、专心致志，才能把事情做好。美国著名幽默大师、作家、演说家马克·吐温说，‘只要专注于某一项事业，就一定会做出使自己感到吃惊的成绩。’英国哲学家、逻辑学家、文学家伯特兰·罗素说，‘伟大的事业根源于坚韧不断地工作，以全副精神去从事，不避艰苦。’可见，专注是多么重要！”

“而我们很多同学根本做不到专注，甚至很差很差。上课时间，遇到一只蚂蚁能玩儿半天，谁弄出一点点声音都能转头看半天，连书包带都能玩儿，这样学习，怎么可能会有好成绩？”

“老师，我不想当科学家，也不想当作家、演说家，更不想当逻辑学家、哲学家，不用像居里夫人那样专注。”陶跑站起身，“我只想当姚明那样的篮球队员！”

“打篮球不需要专注吗？”和老师反问，“队员把球传过来，你还在想谁家饺子好吃，‘嘭’，还不把球砸个跟头？”

“啊—砸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