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绣屏滟滟滟千结

如果我发誓为了爱情,我一定会恪守月老的训导,不知月老会不会训斥我。我身边的人,每个人考虑问题都考虑的很通透。我身边的人都很看重这些无足轻重的细节,他们觉得和我共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所有问题最好的考验。婚姻是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我们因为婚姻而妥协太多。今天是我们周年结婚纪念日,没有太多矫情可言,当爱情退减了光环,当温情大于激情,当亲情柔和了爱情,平淡也可谓美好。婚姻的糟糕不能怪命不好,遭受同样的罪,委屈压抑的难受。婚姻,对于这件事我觉得我是认真对待的。就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虽然过程有点简单草率。尽管如此,记忆也还是一步步远离了我所想要忘却的东西,在如此追踪记忆写作的过程中,我时常感到惶恐不安,我怕自己连最关键的记忆都失去。说不好我体内还有个安置记忆的昏暗场所,终将所有宝贵记忆统统堆在那里,化为一摊烂泥。所受的冤屈仿佛一股黑色液体从五脏六腑里被挤压出来磨损心灵,愈演愈烈,分道扬镳。我扬起脸,望着天空中阴沉沉的断云,浮想联翩。我想起自己在过去的人生旅途中失去的许多东西,直觉无限伤感。磨难历尽,便是收获。废掉一个人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他忙碌到没时间去思考。我脑子里一个劲的在想,我们经历各种各样的苦痛折磨,生活也没有拖欠过我们任何东西。我们拥有了更多的经历,眼睛也记录了更多命运。这种突如其来的宣泄是其他文字难以形容的,情绪这方面有时也随着的沾沾自喜孕育出一派哀伤,不自觉的就灰暗了起来。毕竟对面的狗男女有过同居的经历。同样,成年人的爱情有时就像遥控型玩具直升机,兴冲冲拉着某人上去搭一回,轰隆轰隆在天上飞一圈,然后空降在某一角,一迈开腿,哗——一见钟情!

“你活这么大,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有没有想过结婚?”

“抱歉,没有这个必要。”

“你倒回答得挺干脆。”

南京,究竟是怎样一座城市,每个人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都有不同的见解。我一直认为,南京是一座富有诗情画意的城市。缅怀古今,翻开车载斗量的唐诗宋词都是描写这座城市的景象。说到旅游,我已经寻觅到一点过去的影子,像乌衣巷、朱雀桥、新亭等熟悉的名字,如影随形地和我的脚掌有着亲密的接触。走在秦淮河边,抬头一轮秦淮月,更是让人有“不知今夕是何年”错位时空的感觉。面对石头城,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往事越千年”的慨叹。“莫愁玄武荷花月,飞霞阁云朝天宫。佳茗瀹雨鸡鸣山,登高北极雨花台。秋栖霞山金陵美,石城霁雪消寒图。风花雪月忧伤梦,奈何百花多销魂啊。”

每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风俗特色,都有属于自己的风花雪月。栾乔欣完全不理解我的愤世嫉俗。最近我发现自己也越来越不想要什么麻烦的恋爱了。因为走到最后也无非就是两种结局:步入围城,一路向西。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证实了我的理论。一个百万富婆为了一个年轻男人和她老公离婚了,还公然护着她的小情郎出入京沪的各大时髦餐厅,毫不避讳那些八卦的娱乐记者们——这才是真爱啊!“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只谈工作,不谈风月。说话的是一个毫无起色的小编辑,“有这么多事要处理,谁有时间玩什么浪漫?”没错,和你想象中的一样,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

星期四的一个晚上,我被栾乔欣邀约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主题是“爱的颂歌”。每张桌子都以著名爱侣的名字来命名,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梁山伯与他的祝英台,迈克尔·杰克逊和他的异性朋友们。我坐在了最前排的那桌。餐桌上的摆饰都是精心挑选的相关物品,比如栾乔欣姐妹们的那桌放着假睫毛、蓝色眼影和口红蜡烛;长的类似迈克尔·杰克逊那位的桌上有一个毛绒大猩猩,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淡斑面霜。我拿着烟,正想躲在电梯口一株植物后面偷偷抽一口的时候,这时,电梯口开了,有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走了过来。“爱情还没过气,抽烟已经过时了。”他冲我咧嘴一笑,他旁边有两位年轻的女子就站在他旁边。任何故事总是开始于“过分的天真”。这次总算是开了眼界,一个只允许情侣进入的俱乐部。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大开眼界,玩得爽翻了,这可能是我在其他场合绝对见不到的实战场面。我着实被吓傻了。年轻男孩在腰上象征性地围着时尚性感裤笑起来牙齿洁白;我也不例外,衣着光鲜、内心忐忑不安地走进去,然后笑容满面、一身轻松地走出来。

俱乐部答录机的声响把我猛地拽回现实。

“在俱乐部没有陌生人,只有你未曾认识的朋友。”说话的声音性别不明,而这一走神我就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供应果汁吧台、冷餐和热餐自助。”这声音怎么听也不会和sex或裸体沾上任何关系啊。这让我想起中秋节秦淮河北岸美食城开业庆典的时候,就在中秋节那天,美食节目有个狂欢的主题叫做“秦淮河之夜”。听上去挺有趣吧,但结果“夜”指的是食物,什么异国情调的淮河美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美食之夜。我当时就应该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的。我真不该听信俱乐部里面那些人面兽心家伙可怕又饥渴的话。是的,正如人们所害怕的那样,道德的界限必将崩塌,无法控制。我本该问问我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必须亲眼见识一下。一聊到像野兽一样苟合,人人都兴致勃勃,就连参加晚宴的那些当红嫩模和举足轻重的时尚芭莎们也毫无例外。事实上,我们这桌前座的那几个人简直亢奋得像疯子一样。一个棕色长发的年轻美女声称自己是夜店的常客,脸上一副“看破红尘俗世”的样子——实际上她才不过二十岁出头。但她看得上眼的夜店只有“豪门夜宴”之类的门头,因为那儿的女孩都“货真价实”。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附和说胸部小一点也无所谓,起码比隆胸强多了。“真心话”开始了,没有一个男人承认。不过一个三十多岁的艺术家否认得很牵强。“哈哈,你肯定有经验。”一个大圆脸的酒客挑衅说,“而且你一定还觉得挺享受的!”“我没有!”艺术家辩解道,“我只是不介意这个而已。”终于有人把艺术家从讨伐中解救出来。

另一名酒客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一个女人家里没什么乱放的东西,你就能判断出她绝对不是那种一天到晚待在床上,会叫便宜的快餐外卖在床上吃的女人。她早上非得把你弄起床,然后把你扔到厨房餐桌上吃吐司面包不可。”听到这儿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我绝对是世界上最懒的人了。更不幸的是,算了,不说这个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起身告辞。一个打着流行文化旗号的作家连忙发表最后的意见:“那地方肯定糟糕透了!”他虽然语带警告的意味。其实,他自己从来没去过,却说得跟真的似的。不瞒你说,他身上有那种能主导、控制那种场面的臆想能力综合征。

那天晚上我自己回的家。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有人送给我一个礼盒,非常的洋气,名贵、精致的礼盒。不过,对于骨子里受到过传统教育的我来说,她们的举动是很荒唐的,虽然我很享受那种氛围,但我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提前打扫战场起身告辞。

浪漫的时髦餐厅坐落在一个白色建筑群里,墙上画满了涂鸦。入口很隐蔽,还围着一圈弧形的金属围栏,看起来很像是山寨版的美舌兰大酒店。几天之后,我和栾乔欣的几个闺蜜在栖霞区高档餐厅共进午餐。她们聊天的主题毫无意外地再次围绕性事展开,这当然离不开我在俱乐部的所见所闻。

“你难道不喜欢那儿吗?”罗密欧问我,她就是那个杂志社小小的编辑。

“我还挺想去那种地方的。看着那么多人在你面前羞羞一定觉得欲火焚身吧?”我说。

“完全不觉得。”她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鲑鱼籽玉米馅饼往嘴里塞。

“为什么呀?”

“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啊!”她解释道。

“有帅哥啊。”我说。

“最倒胃口的就是这个,那儿一半以上的男人都长得像精神病似的。我下次去做心理咨询肯定有心理阴影。你想象一下,那些又矮又肥、满脸胡渣儿的男人,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呆滞得像僵尸似的。”

旁边那个谁?哦,市内顶级精神病医院的女医生EVa(伊娃)貌似察觉到了我来回摆头的动静。她的语气有些不客气。“没错,我们也全脱了。不过,我没有苟合。真的没有,因为我半点儿兴致都没有。中间一度有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挑、一头披肩黑发的迷人女郎走进来,在喧杂的房间里引发一阵骚动。她像猴子一样光着屁股,然后没几分钟就消失在一群狒狒当中去了。这种场面本来应该是非常火爆香艳的,但我当时只想到国家地理纪录片里那些交配的狒狒。”

事实证明,不管那些媒体新闻再怎么渲染,永远不会成为主流。爱侣俱乐部的问题出自那些俱乐部里的人。来这里的都是些社会上的不良职业人、还有找不到出路的歌剧演员、名贵的艺术家以及落魄的作家,或是永远熬不出头的公司小领导之类的闲散人员。这些人会在酒吧里缠着陪酒女郎,把人堵在角落里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性无能。从他们的前妻、第二任、第三任等。你永远也不会希望你的性幻想里有这种人出现吧。

“不过公平来讲,俱乐部里也不全是矮胖、苍白,僵尸。”栾乔欣微笑着补充一句。

点餐的时候,我在吧台再次遇到了那个窈窕的棕色长发女郎,还有她的男伴。这个男人是标准的大帅哥,面庞洁净,轮廓鲜明。他俩侃侃而谈也懒得和我打招呼,我不由得在心里无奈的抱怨,我瞪了棕色长发女郎一眼:“她今天晚上可算是圆梦了。”

一周之后,栾乔欣打电话来,我不歇斯底里地向她抱怨。她无奈地问我:“难道整件事不全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然后她问我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经验教训。我说有啊,我学会了一件事。哪儿都比不上家里。但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是不是?是不是?晴空万里的某个下午,七个女人聚在秦淮河,有好烟、有红酒、有奶酪。她们貌似是为了一个共同的话题而来。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南京城里为数不多的钻石王老五,她们管叫他慕雌狂。根据调查资料显示:慕雌狂,四十二岁,身高180公分,黑色短发。相貌乏善可陈,可穿着倒是“出类拔萃”。纯黑色的阿玛尼西装配了一条诡异的吊袜带,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穿衣风格成了当时的笑谈。资本家的生活作为穷苦人家出身的我来说,琢磨不定,听说他的资产富可敌国,投资的银行就有十多家,秦淮河新城第五大道那一条街简直就是他的家。他现在就住在第五大道的一排排低密度别墅里。凡是一提到“慕雌狂”这个名字,每个人都会立刻想到南京城里最有钱又玩的花的“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超级把妹狂。

对于那种三十岁左右,野心勃勃又有社会地位的女人来说,被慕雌狂看上就像成人仪式一样,是一件既骄傲又纠结的人生大事件。那种矛盾的心情有点像第一次坐豪华游轮并且第一次被持枪抢劫的感觉,惊险刺激又惊心动魄。

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在座的每个女人几乎都和这批马有过瓜葛,曾经暧昧过。每个人都声称收到过慕雌狂的分手费。在她们开始各自爆料之前,我发现了一件让人困惑的事。也就是在这天早上,她们中的四个接到了不同人物打来的电话,而这些女人早就和他没了联络。这只是巧合而已嘛,我不觉得我听到了什么风声。

其中一个女人说。她是多年来被慕雌狂包养的情妇。事实上,几乎她所有的女性朋友都曾与他有染,而且都是由专人介绍的。我正和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恶毒地八卦我们都认识的一对夫妻。她和那个丈夫很熟,而我则认识那个女人。其实我从未见过她老公,只是偶尔会被她邀请去各种场合。不过任何人的任何状况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些女人的下场肯定会很惨。也许我太天真了,对她们的过去根本就一无所知,她倒是急不可耐地利用了这个机会。她在南京可是声名狼藉,估计没有一个南京男人愿意把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这些女人们的心里可都清楚着呢。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结婚,而且说结就结。可能是在她们已经睡够男人的时候,可能是在她们知道前途无望的时候,也可能是在她们想要孩子的时候。在那之前,她们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而到了她们真正想结婚的那一刻,如果不立刻抓住眼前的个把机会那就没戏了,很可能永远都只能当个剩女了。

同桌的另一个女人深谙游戏规则,但就是没人愿意将它说破。“难道不是为了爱才结婚吗?”她插嘴问道。众姐妹们对她报以怜悯的眼神,“爱情?别扯了!”说到找结婚对象,南京可是有独一无二的配对法则,就像法国作家雨果小说里写得那样残酷而世故。每个人都有可能活成《悲惨世界》里的女主角芳汀那样交叉多元矛盾的悲惨世界。

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这批优质的剩女,聪明绝顶、美丽迷人、事业有成。但却唯独单身。这类女人三四十岁,并且我估计她们永远也嫁不出去。这和统计数据或者个例无关。如果你既迷人又富有而且交际广阔,那当然另当别论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女人结过一次婚,她就肯定还能再把自己嫁出去——她已经有经验了,知道怎样达到目的。知道怎样把男人哄的团团转。等她们到了三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可就一文不值了。她们已经被经手太多次了,那些风流的过去会成为她们最大的包袱。如果我是个单身汉,发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过会的话,那绝对没戏。谁愿意在自己女人的男友名单上排到二十几位啊?要是她再搞点儿什么其他名堂,比如有个私生子或者为某个人流过产,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