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儒谦再次进到厨房时,三道菜都已摆好,他收拾了餐桌,把菜都摆好在桌上,买来的白葡萄酒也摆在了上面。
“怎么想起喝酒了?”
“助兴啊!正好明天周末,难得的放松时间。”我朝着正在倒酒的男人说道。
他倒好一杯后递到我跟前,“倒是会享受。”
“过奖。”
说完,我还故意朝他眨了眨眼,继而我俩又相视一笑。
同一个房间,同一片灯光下,相爱的两人,好吃的饭菜,酒的微醺。带着浓浓的笑意将这餐晚饭的温馨和浪漫发挥到了极致。
我们很默契的从来不在一起的时候谈工作,且不说我们的领域不同,即使相同也不会讲。
因为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少有的相聚让我们更加珍惜与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饭后没有急着收拾碗筷,明天再收拾也是一样的。
洗碗,这是温儒谦的专利。况且,他也不会要我洗。
我们窝在沙发上,找了一部很老的片子看着。
这部片子以前看过,我觉得无聊至极。于是提出到外面去吹风。
温儒谦欣然同意。
临走时从冰箱里还顺走了两瓶冰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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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选择果然是明智的。
舒服到极致的晚风吹走了白日里的炎热和浮躁。
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凉风和满天的繁星。
月光洒在干净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
小区里十分热闹。大爷大妈有的在跳老年迪斯科,有的在跳广场舞,喧闹的人群让这座城市显得更加有了烟火气。
我们绕着小区散步,最终在一个少有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找到了一张长椅上坐下。
打开拿着的啤酒,饮了几口,又放在一边。
我闭着眼静静靠在温儒谦的肩上,贪恋的呼吸着惬意的晚风。
“季凉宸辞职了。”头顶上温热的气息传来,我才意识到刚才他说出的话。
微微睁开了眼,原先的动作依旧没变。
刚刚说话的人也很有耐心地等着我张口。
而我努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才慢慢开口。
“嗯,我知道。今天下午他来找过我。”
“他去找你了?这我倒是不知道。”空气里明显多了些醋意。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这也酸。”
“他去找你干什么了?”
“还是那些照片的事,都怪我,该早些扔了的。要不然也没有后来这么多事儿了。”我懊恼的说道。没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
温儒谦的手轻轻将我的头推开,我的视线一下撞进他的眼里。
“怎么了?”私下里,他鲜少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一下子让我的心里有了警觉。
我看着他将那瓶啤酒在我面前一饮而尽。
我心想接下来的话题很有可能是比较深层的。
接着我也学着他的动作将另一瓶酒一饮而尽。
说来也巧,我们都是不胜酒量的人,一喝点儿酒,话匣子就像收不住似的。
我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但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其实很在意那些照片和信件,我知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但我得承认,我十分嫉妒。特别是知道那些东西你竟然保存了整整七年的时候,更加嫉妒。”
闻言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语气里的委屈让我的心里蓦地一疼。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但我怎么忘了,我身边这个的男人的心思是多么的细腻。可是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直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曾对我讲。
我仿佛已经想象到他看着那些东西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那些东西的存在只是一种习惯使然,我不能否认过去那几年我真的很在乎他。”说到这儿,我明显感觉到那只被握着的手的力度略微加重,握的有些发疼,但我没有表露出来。
“儒谦,我有跟你说过我之前的性格吗?”
“说说看。”深深地朝他看了一眼,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将我的肩揽了去,我又重新靠在他温暖的肩膀上。
“我以前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但自从跟他分开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厌恶交朋友。对于任何感情,我都表现出极大地不主动,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主动开口,即便最后的结局是失去。在我看来,主动开口的人一定会输,所以,这份感情我宁可从未拥有。倘若你没有主动跟我说开始,大概如今的我还是一个人。”说起从前的自己,我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自嘲。
“谁主动,你就跟谁在一起?”温儒谦的话里带着愠怒,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当然不是。是恰好喜欢的人才会答应在一起。”
“幸好我主动出击了。”
“幸好是你。”
“那我会输吗?”语气无比认真。
我离开了他的肩,抬起视线对上他的双眼,极其庄重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输。”
语气的沉重,像宣告着一番神圣的誓言。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看见他的眼里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那是我最喜欢的模样。
喜欢一个人到极致的愿望,是不希望他有快乐以外的所有悲伤。
“你是不是很怨他?”晚风吹得久了,冷气开始往身体里入侵,我瑟缩的朝着他的怀里去,凉意才不至那么明显。
我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算做对刚才的问话的回答。
“没办法,我是个十足的俗人,俗人就会埋怨。”
“那,有没有恨?”
我摇了摇头,“没有。其实昨天见那一面,心里更多的是释然。我不见得释然就一定是原谅,我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死揪着过去不放,因为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恨就更谈不上了,因为我早就对他没有爱了。没有爱就没有恨。”
“那你现在对谁有爱?”
“当然是爱唔”
话没说完,最后一个你字就被以吻封缄。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只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啤酒的味道在口腔里更加浓烈,酒精让两个本就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热度不断升温。
谁也没想到,今晚会下雨。
从小区跑回家里的时候,外面的雨势越发大了起来。
刚才的余温刚踏入温暖的房间仿佛一下又被点燃,刚才餐桌上的白葡萄酒散发出的清香,更加为整个房间增添了暧昧的气氛。
身子被一双大手揽了去,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加之酒精的作用,我感觉脸颊被烧的红彤彤的。
连眼里都是从不曾有过的迷离,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认不出那会是出现在我脸上的表情。
灯光打在脸上显得越发柔和,不受控制地抬脚朝着那双薄唇吻去,青涩且不够熟练地亲吻不久便被夺走了主动权。只好伸出胳膊轻轻揽着他的肩头,用力往下拉。
什么矜持都顾不上了,反正多糟糕的一面他都见过。
或许正是刚才的酒后坦诚,才让我们的心意在此刻更加相通。这件从未做到底的事仿佛一瞬间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月光早已被乌云的漆黑偷藏去,而外面的瓢泼大雨仍旧持续着,哗啦啦的雨声甚至传到了房间里,与室内的温情逐渐逐渐融为一体。
彻底睡去之前,大雨早已消停,便听见依稀沙哑的声音,“晚晚,嫁给我。”
迷迷糊糊之间似是有片刻的清醒,一声“嗯”从嘴里溢出。
说罢便感觉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继而又传来一句极致温柔的声音,“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我的温太太。”
以后,由我来温暖你的余生。
——
我要寻着你的样子去寻一个我爱的人。
若能找到,得之我幸。
若我不能,失之我命。
若我寻到一人爱他胜于你。
那么从今而后。
岁月同水流,
汝亦被取替。
过往浩如烟,
幸今有所去。
愿你诸事顺,
愿我无你欢。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