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到鲁国派来的使者的消息时,成曾不想旦去赴宴。但彭纪向齐国发出邀请的同时,已经向周王室提出了请求,周天子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要来济水之畔,同时视察山东三国。那么身为齐国新任的君主,旦没有理由拒绝天子会见的要请。
再加上,听到要见到彭纪的消息,这是姬慧最为渴望的。姬慧自从知道君父去世之后的消息之后,姬慧每天都在担心着鲁国。
姬慧想回去知道父亲临终前发生了什么,想知道为什么姑息哥哥没有继承父亲的位置,更想知道,彭纪到底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是不是有其他的苦衷?
所以,当旦告诉自己要去济水畔会盟的消息时,姬慧心里面既开心,又有些许的紧张。
旦临走之前交代好成曾,留在临淄城里一定要万事小心,要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处理国事不知道休息。
两人一番相互嘱咐之后,旦便上路了。
一路上,旦与姬慧在同一辆车里面,两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单独待在一起了,自从成曾来到齐国之后,尤其是在处理鲁成一派的这段日子里,这样待在一起的机会,其实是两个人心里面都非常期盼的,而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两个人却不知道说什么。
旦心里面对姬慧非常思念,但是见到姬慧不说话,以为姬慧是在思念彭纪,便不想打扰;而姬慧以为旦因为成曾的到来而忘记了自己,同时这一段时间以来繁忙的工作让旦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路上也没有做声。
随着车轮的滚动,很快就到了济水的旁边,一路沿着济水南下,就是齐鲁两国商议会盟,接见周天子的地方。下人们报告“国君,夫人,我们已经到了济水的边上了。”
姬慧听到之后,便把帘子撩了起来,济水出现在两人的车窗外,那么美丽,那么迷人,让两个人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十二年前。
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担心地里面突然都燃起了一种念头:“如果可以的话,多想拉着慧儿的手跑出去,两个人就在这济水畔安一个家,什么天下,什么社稷,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就在这样的思绪之中,车马来到了济水之畔,虽然这个地方在齐国与鲁国交界的地方,但实际上仍旧属于鲁国管理,彭纪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彭纪站在会盟的大殿里面,他也想起了十二年前,那时自己来到这里,看着齐鲁纪三国在这里会盟,看着齐国与鲁国如何陷害纪国,看着两国如何让自己的祖国被灭,让自己的家人一个又一个离开自己,看着自己如何遇到受伤的姬慧并利用她接近鲁国的权力中心。
彭纪站在一边想跟着,思念着,知道姬慧站到自己的面前,彭纪心里面越来越激动,离自己复仇计划的成功越来越近了。
“见过齐公,以及齐公夫人。”彭纪向前来的旦与姬慧行礼。
姬慧看到彭纪,眼神里面顿时噙满了泪水,旦看到姬慧的眼神,以及彭纪前来迎接的场面,便猜到了彭纪是谁,于是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彭大夫了,早有耳闻,果然一表人才。”
“齐公夸奖了,”彭纪说道:“臣早在鲁国的时候就常常听说齐公您在齐国做出的佳绩,心中对您早就满是崇拜之情。”
因为鲁公允岁数太小,只能由乳母抱着,所以基本上所有接待的礼节都是彭纪在代替。
旦和彭纪两个人一阵寒暄之后,彭纪带着旦浏览了会盟大殿里面的角角落落,同时两个人商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流程,之后,旦和姬慧便回到了旦给两人安排的寝宫里面。
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姬慧一直想去跟彭纪谈谈清楚,但是因为怕旦误会便没有开口,而旦也看出了姬慧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主动提了出来:
“寡人累了,想去休息了,两位夫人既然回到了鲁国的边境,便去跟故人们好好地叙叙旧吧。”
姬慧与姬绕听到了这消息,便等着旦就寝之后出了门来。
见到小鲁公,姬慧跟姬绕之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小弟弟,姑息并没有前来,姬绕便去找了跟随而来的几位王室贵胄的夫人去聊了一会儿。
而姬慧趁着没有人,与彭纪单独到了一边。
姬绕看着彭纪,眼神中露出了很多淡漠与凄凉,看的彭纪心里面发慌,彭纪原本想着装作无辜的样子去讨好姬慧,但是看着姬慧的表情也不敢再开口。
“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姬慧问道。
“你在说什么?”彭纪问道:“慧儿,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就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帮助君父夺取姑息哥哥的妻子,为什么你害的姑息哥哥丧失继承权,为什么现在整个鲁国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姬慧抓着彭纪的衣领问道:“这么多年以来,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过去的记忆都给忘了吗?”
彭纪见姬慧已经知道鲁国所发生的一切了,也不想在演下去了:“当什么?你那君父明明知道你喜欢我,可因为身份鲁公就要把你送到齐国,宁愿让你嫁给一个傻子!可你呢?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我,最终不还是去了临淄,你难道没有移情别恋吗?你以为我看不懂你看向吕良辅的眼神是怎样的吗?”
“那你也不能伤害姑息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你啊?”
“慧儿,很多事情,你不懂,你根本不明白。”
姬慧见彭纪想出门,问道最后一句话:“我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
彭纪头都没有回:“这个地方,你从小心心念念的一切,那个人从来不是我,你想错了人,而我爱的人,十二年前早就死在了这里。”
听了彭纪的话,姬慧伤心的坐在原地,回到寝宫的时候非常累落寞,旦看了姬慧,不忍心打扰她。
次日,周天子赶到济水畔,齐鲁两国国君一同迎接,就在这场分封大典的背后,一场阴谋正在慢慢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