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亲路上坎坷生 难掩真情诉衷肠

当周王室公主得知天子将其许配给齐国公子夷时,与姬慧公主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早年间公子夷养在周王室,所以从小与王室后宫内的王子公主们熟悉,因此,与姝公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即便齐国不来提亲,周王室也早已认定了这位能干多才的公子夷来做自己的女婿。

公子夷与姝公主又同为庶出,之前大家不知道公子旦还活着时,齐国没有嫡出子,那时周王就曾和公子夷提过:“日后你若接替齐公位置,我便招你入宫做客卿。”

婚事确定之后,高原告诉周天子,齐公公子吕禄甫回到齐国,齐公为其求婚鲁国,愿两位公子能够一同成亲。周天子同意了。

因为周王室较远,所以姝公主提前出发。

鲁国这边,接到了姝公主已经出发的消息,便也准备动身上路。

临行之前,鲁公亲自到宫门口相送,因为生母孟氏早死,因此代替送行的是继母仲子。幸亏仲子夫人生性温柔,从小对慧公主像亲生女儿一模一样,在姬慧的心目中,那个仲夫人母子二人就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与哥哥一般。

在深宫之中,就算鲁公疼爱女儿,但毕竟全鲁国大大小小的政事军事都需要他的决断,经常无暇顾及姬慧。这样一来,仲子给她的关爱就更重要了。

母女二人一番抱头痛哭后,保持冷静的仍然是鲁公,但鲁国一向重视周礼,嫁女之日不能不好驱赶女儿,只能用目光按时太子姑息。

姑息领会了父亲的意思之后,拭去了眼角泛起的一丝雾气,上前说道:“母亲与妹妹莫要在悲伤,时间已经不早了,若再不早早上路怕会误了汇合的时间。”

“慧儿,到了齐国,万事要照顾好自己。”

“是,母亲,慧儿谨记教诲。”

在姑息的催促下,姬慧上了鲁公为其准备的送行嫁车,自己在车里面偷偷哭泣,随行的侍女莲儿看着落泪伤心的公主,也不免伤怀了起来。

姬慧看着车后的鲁国城墙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心里面明白自己离着这个故乡也便越来越远了。姬慧想起了当年的姑母,也是在这条路上嫁到了齐国,可姑母一生之中再也没有回到过曲阜。没有回到从小长大的这个地方。

自己还能回来吗?

想着想着,车马却走得越来越远,姬慧撩起帘子,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背影,随后放下帘子,旅途的劳累让她闭上了眼睛。

齐国到鲁国,驾车行程,只需要三天时间。一路不需要借道他国,在鲁国境内走过长勺,便是齐国的国境了。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夜里到达长勺,次日中午便能到达齐国边境,到时便和周王室姝公主一同汇合。

窗外传来一阵骚乱,姬慧也被吵醒了,莲儿看公主醒了,问道:“公主,你醒了?”

“现在到哪儿了?外面怎么这么乱。”

莲儿下车寻问,太子派彭纪过来答话:“回公主的话,马上就要到长勺了,前面一些流民,看到我们的车队来讨一些吃的,臣下这就命人将其赶走。”

“慢着,”听到彭纪的声音,慧立马撩起帘子:“他们既然是流亡之人,本就无家可归,不如给他们散些食物,让他们解决温饱,不可伤害他们。”

“是,”彭纪讲话说与太子姑息,太子姑息想着既然是送亲这样的喜事,不如散些钱财给他们,反正马上就要到长勺了,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准备食物,就派彭纪将行伍带的食物分了出去。

姬慧在车上坐的久了,便也下车来分发食物。

彭纪见姬慧下车,立马前来:“公主,这里都是些流民,怕冲撞了公主的玉驾。”

“在车上坐的久了,全身都不舒服”姬慧伸了懒腰:“再说,还有你保护我。”

姬慧拿了些食物,亲自去交给那些流民,拿着食物的人们都在感谢姬慧,姬慧心里面正非常开心,却发现一个小孩正在人群之外哭泣。

姬慧非常纳闷,便向前询问,小孩说自己的亲人都已经在流亡过程中去世了,自己一个人现在无依无靠,姬慧心中可怜,给了小孩一些吃的,然后说道:“那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姬慧留下小孩,在自己身边服侍,同时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家。

流民之中,孩子没有了亲人,因此孩子便跟着姬慧走了。

没走多长之间,便到了长勺城里面,姬慧等人下车休息,长勺城守为姬慧安排还休息的地方,同时找太子去喝酒接风。酒席进行到一半,太子怀疑百日碰见那群流民,派彭纪去查那些流民的身份,顺便去驿馆保护公主。

然后应邀去了城守府上饮酒。

彭纪来到驿馆的时候,发现驿馆周围有所异常,派人去把白天收的那个小孩唤来,结果发现那个孩子不见了。

就当诧异之时,驿馆四外的墙上突然爬过一批黑衣人,彭纪立马和他们打了起来。

一片混乱之中,彭纪前往公主房间,只见一群黑衣人从房间中出来,并且压着一个女子。彭纪立马向前追去,跟着人群出了长勺城外。

这边,城守和太子姑息喝的正开心,城守提到自己家时代在长勺守边,当年前鲁公主嫁往齐国时,就是自己父亲亲自送的。这话城守一夜之间已经说了十几遍了,姑息知道这城守怕是已经醉了。

有人匆匆赶来:“不好了,太子,驿馆被人洗劫了,公主与彭纪下落不明!”

姑息丢下酒杯,马上往驿馆跑去。

姑息到了驿馆的时候,驿馆里面只有满地的尸体,角落里听到一个孩子的哭泣。侍卫把孩子带到姑息身前。

“你到底是谁?”

孩子沉默不语,一会儿有人说道:“太子,我们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姑息一看,原来每个黑衣人身上都刻着“纪字”,姑息扯开那个孩子的衣服,上面也写着一个字:“纪。”

“你们是纪国人!”

话说彭纪追着那群黑衣人,一直追到一条河面前,彭纪无法渡河,也看不到黑衣人的影踪,四外很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来看四周。

彭纪跪了,下来,不禁留下了眼泪。

突然一个人在身后抱住了自己,彭纪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头将那个女子拥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历经了生与死的考验之后,彭纪与姬慧终于不再掩饰彼此心中的声音,两个人此刻彼此拥抱着,似乎永远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借着月光,男子双手小心地捧起女子的脸,轻轻地将脸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