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尚公馆17号别墅。
二楼卧室里，灯火璀璨。
“怎么样？”
男人关掉小手电筒，站直身体，严谨道：“还是得等人醒了，再仔细检查一下，才能下定论。”
“根据你的描述，可能需要心理医生。”
“这样晕着没事吗？”顾闻萧不放心地确认。
“她晕倒应该只是身体超负荷工作，也可能是因为经常失眠导致，眼底黑眼圈那么重，休息够了自己就会醒，您不必太担心。”
这是他的私人医生，具有很好的职业素养，顾闻萧是相信他的。
“没事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点。”
林清染是第二天早上醒的，天还有些灰蒙的时候。
陌生的环境让她怔愣了下，稍稍缓过神的时候，就想找手机，但没找到。
穿上床边放着的拖鞋，有点拘谨地走出房间。
入目是敞亮的客厅，古风浓厚，黑桃木的展示柜上每个格子上都放着件有些年代的古玩摆件，足占了二分之一的墙面，展示柜前面放着张紫檀色的桃花心木书画桌，桌上平铺着一卷画，画轴垂直在桌的两边，桌角放着两本书法书，中间红木雕花的笔筒里放着两根毛笔。
林清染只是打量没有去动东西，扶着楼梯扶手走下。
走到一半时，斜对这楼梯的位置走出来一个人。
应该是刚健完身，他穿着短款运动套装，脖子上挂着条白色毛巾。
G科技CEO，顾闻萧。
“醒了。”顾闻萧率先开口问道。
“谢谢你昨晚带我回来。”林清染走下来，她身上还是昨晚的礼服，鱼尾拖地，脚下的浅灰拖鞋倒与之有几分不搭，“另外抱歉，昨晚对您出言不逊。”
“不是说，绝不会向我道歉吗？”
顾闻萧迈腿走向客厅的沙发。
“抱歉。”林清染在最后一级台阶停下，“我希望顾先生能当做昨晚什么都没看见，拜托。”
顾闻萧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随后望向她。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但U创林总昨晚吓得不轻。”
“那边我会自己处理。”林清染：“你手机能借我打一下电话吗？”
顾闻萧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走向递给她，商人的洞察力让他察觉到她在那一刹的僵硬以及想要后退，但理智又让她站着没动。
“谢谢。”林清染接过，礼貌客气道谢。
“风尚公馆17号。”
顾闻萧报了地址，然后绕过她上楼。
林清染感觉到他走远了，屏住着的呼吸才松开，缓缓呼吸起来。
走下楼梯，给经纪人袁芳打电话让她来接她。
顾闻萧换好正装下来，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的倩影，目光微微一顿。
白色窗纱垂落，女子站立于中间，乌黑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在瘦细的背上，晨光照进投射在她的脚下。
似画中人，着襦裙，执团扇。
窈窕淑女，风姿绰约。
一听到脚步声，林清染立马回过头，指着茶几道：
“手机我给你放那里了。”
顾闻萧撇了一眼，走向半开放式厨房的冰箱，从里面取了瓶牛奶。
折回来拿起手机，放下牛奶。
“家里不生火，将就着喝垫垫肚子。”顾闻萧道，站直身体：“我要去上班，等会出门把门关上就好。”
林清染：“好。”
…
“你怎么还是这么菜？”
谢衡觑了眼配重上的数字嘲道，弯腰将磁销拔出来，插到60上。
可真是太坏了。
范小天使出吃奶的劲，试图将双手打开，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
谢衡身子斜靠在蝴蝶机的亚克力板上，目光戏谑地扫过他用力到发抖的手。
淡淡嘲笑：“菜鸡。”
“呼～”
范小天手从把手垂落下来，整个人趴在训练凳的背上，汗如雨下。
他身子骨偏小，故向来比同辈人力气弱点，让他练这种高力量器械着实为难他了。
“啧，你真的好菜。”谢衡站直身体，朝前走一步，大秀优越感：“我第一次练这个，初始就是45，第二天就60了，你这都一周还在30，不行啊。”
“谢衡。”
范小天中气不足地喊他。
“干嘛。”
虽然嘴上问着，但膝盖已经弯下，蹲了下来，跟他平视。
范小天两边脸很红，呼吸紊乱，眸倒是清澈的如山间溪水一般。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谢衡心情不错地问。
“蚂蚁也能撼大象。”
话落，范小天猛然起身，把他扑倒在地。
谢衡胳膊肘磕在健身馆地板时，难得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范小天跨坐在他六块腹肌上，两手摁着他的肩胛骨，垂眸逼问：
“谁是菜鸡？”
谢衡任他制服自己，低低笑起来。
“差不多就行了，菜——哦呵。”
谢衡倒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问：“你来真的？！”
眼见他拳头就要砸脸上了。
手疾眼快地接住他的拳头，反身将范小天压在身下，手撑在他脑袋两侧，跟他面对面拉开距离。
嘴角勾着邪肆的笑，“给你惯的。”
“惯你奶奶个锤子。”范小天梗着脖子怼道，膝盖紧跟着曲动了下，撑高他大腿，“起开。”
温柔小意的人发起脾气来，还挺……带感。
谢衡收起一侧的手，人往旁边倒，望着健身馆的天花板，毫无负担地笑着。
…
“沈嘉禾你在家吗？”
顾檬窝坐在藤椅上，怀里塞着个粉色抱枕，举着手机贴着耳朵，声音软绵地问。
“什么事？”
噢，那就是在家。
顾檬拿开抱枕，脚穿进藤椅下的黄鸭子棉拖。
“给我开个门。”
过道之隔301，沈嘉禾放下杯子，拿着手机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那瞬间，一只粉白的大团子映入眼帘。
不红的网络作家剪了个齐肩短发，倒是很衬她那张鹅蛋脸，少了几分印象里的呆萌，多了几分清新感。
把电话挂断。
“你过年有什么打算？”
再过三天就是阖家欢乐的除夕了。
沈嘉禾靠着门框，表情寡淡：“没什么打算。”
“那你跟我一起去编编家过年吧。”想起他可能不知道编编是谁，解释了嘴，“就是秦语沫。”
“不去。”
沈嘉禾不假思索拒绝，然后看见她眼底的期待瞬间黯然下来。
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去她家过年？”你不回自己家吗？
“啊，因为她说他们老家开发了个旅游区，有很多好玩的，邀请我们去玩。”顾檬：“我想着我们过年也都无事，那何不去玩，总宅着也不好。”
“那你不回家吗？”
顾檬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只是睁着清澈灵动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粲然一笑。
“不回啊，我回去会扫了家里老人的兴。”顾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教人分不清她在不在意，“我这么好，这么善良，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对吧？”